,一筹莫展。

看着父亲懊恼的神色,我不禁有点心痛。父亲应该是万能如神的,不应该被困难击倒的!

“雨衣和竹子。”我低声附耳阿笑爸,提醒他。刚才父亲那一瞪眼我可不敢再向他进言。

“什幺?”阿笑爸愕然问。

“你照着说就是了,用雨衣和竹子!”我几乎想去揪他的耳朵!

“什幺雨衣竹子的?”阿笑爸大声说。虽然他还想不通,但却起到传声筒的作用。

我真是哭笑不得。

“没错!”父亲惊喜道:“用雨衣!你让所有人将雨衣脱下,扎起作泥袋用!”说着率先将身上的雨衣脱掉。“找人将竹子截断,在堤上打两排桩。”

“对,几千件雨衣做的泥包加起来怎幺说都可以挡得一会!”阿笑爸终于回过神来了,马上跳起来去安排。

“为什幺还要打桩?”周天豪边脱着雨衣边问。

“雨衣表面光滑而且不够结实,装泥不多,容易被激流冲击滑走,两排桩是为了将泥包固定在堤上不被沖走。”父亲说着,眼睛到处扫视,但他看不到我,我已经紧跟着阿笑爸的身子跑开了。

并非不愿意获取父亲的讚赏,但这样一来的话等于将周天豪比了下去,王薇薇脸上也不好看。我不在乎王薇薇的脸色,但不想父亲难做。

雨水披头披脸地打下,打得人脸上生痛,我既然无路可走,只好跑到堤边帮忙扎雨衣袋。

“小轩,我帮你!”小川凑过来说。

我没力气跟他计较,况且现在确需要人帮忙,多分人手多分力。

“小轩,我爱你。”小川凑近我耳边说。

我呆了一呆,原来他昨晚说的不是兴奋至极点的胡话,只是当时不肯承认。

“你不是也爱红豆吗?”我手脚麻利地扎好胶袋,扔给人装泥。

“我更爱你多些!”小川坚定地说,热暖的气息吹到我脖子里,在这寒风凄雨中份外觉得温暖。

我的心有点变软。那紧紧有力的拥抱,那动人心弦的蜜语,那温柔如月色的夜晚,那一切一切,在凄风苦雨中回忆,原来弥足珍贵。

“水位上涨了,大家快加油!”我远远听到父亲的声音,连忙慑定心神,一边快速打包,一边说:“迟些时候再说吧!”

雨衣在手中扎着一团,再分不清襟臂领袖。人的感情一旦纠缠含混,也无法理清是对是错,谁爱谁更多,只剩下你是否还需要这份爱的感受。

“水位停止上涨了,大堤安全了!”堤上传来连番欢呼声。

我连忙跑上堤岸。水势依然滔滔,但有水量标柱为证,也有大家脸上兴奋若狂的神色为证,大堤经历洪峰终于安全无虞!

“我们渡过难关了!”父亲喜悦之色欣然脸上。

王薇薇拿手去拭抹父亲脸上的雨水。现在人人都成了落汤鸡,但因为护堤胜利大家浑然忘记了湿濡衣服紧粘在身上的难受,父亲更紧紧地将周天豪和王薇薇抱在怀里。

我回过头去,不想看这场面。

现在终于明白“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是怎幺一种意思了。

“在想什幺心事?”有人问。

我回头,原来是周天豪。

“雨大,小心着凉了。”他说着,将手中的伞半遮在我头上。

其实我身上已经湿透淋漓,再淋雨与否已经没什幺分别,但我还是很感激他的关心。

“我很早就想来看看你了,但爸不让。你比我想像中还长得好看,很高兴能够见到你。”周天豪说着,脸上充满笑意,非常纯洁和真诚。

我喜欢他。不止是他长得如父亲般英俊挺拔,还有一颗真切善良的心,假以时日应该可以变成另一个父亲的。

“怎幺到处跑?又湿又滑很危险。”王薇薇走过来。

我低下头,有种直觉,王薇薇并不喜欢我。

“小轩也在这儿啊!”她惊讶地说。我一直都站在这儿,她看到周天豪应该早就看到我。

我点点头,微笑回应。按理说我应该学小川般叫她做薇姨,但问题是这样叫人家会不会认为我高攀了?

“你爸到处找你,快回去,免得他又担心了!”王薇薇大声说着并拉周天豪回去。

我觉得王薇薇这句话是特意加重语气说的,言下之意是父亲更关心周天豪的状况。当然,或许只是我太小心眼。

“伞给你。”周天豪说着,将伞递过来。

“不用了。”我推辞。“我淋惯雨了,你自己留着用吧!”

“一会再找你说话。”周天豪说。

王薇薇礼貌地对我点点头,拉个他脚高脚低地回去父亲身边。

雨开始变小了,它仿佛与洪峰为伴,放肆而来又暴烈而去。

望着脚下的江水奔涌,想起了鹏飞万里的郭安堂,想起了坐在船上漂流四方的小生,如果他们在我身边,或者我不会感觉这幺孤独无助。

传说,洛水有神女,淩波微步,罗袜生尘,赠才子曹植玉枕,,遗下惆怅情缘,飘然而去。如果我也能踏波,是否可以抛开身边一切爱恨嗔怨随烟波远扬?

“小轩。”小川在背后轻轻地抱着我。

我没有抗拒他的拥抱。

其实我并不反感王薇薇。她才貌俱佳,家世显赫,自应该得万千宠爱在一身,现在却委屈跟另一个女人分享着同一个的男人的爱,到底意难平,况且这又不是她的错,某程度上她比母亲更具争夺这个男人的资格,因为她与父亲间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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