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让疲惫的灵魂安歇的地方。
那天,琴声一直飘荡了很久,很久……
也许可以被称做是“选择性失忆”吧,陈可就象是忘了于雷的那封短信,只是机械
地奔波在琴房、宿舍和教室楼之间。
这件事情要如何收场,只能看老天的眼色了。
55、 于雷
陈可生病了。他脚上的伤还没好彻底,咽喉又出了炎症。
那个在于雷的计划中极为重要的约会于是便死腹中了。陈可因为生病的关系,新添
了一长串忌口,酒精,油腻,辛辣……差不多就已经没有在那家酒楼可吃的东西了。
他本来是希望借这个机会给自己一个解脱的。他们毕竟是兄弟吧,只要他开口问,
陈可还是会告诉他实话的——到底他和张韩是什么关系。
可现在……
学生会部长例会的时候,张树告诉于雷这几天陈可因为炎症的缘故一直有点低烧,
心情似乎也比较低落。于雷怕这个时候问他那些事会惹得对方不高兴,便硬是把已经迫
不及待地想要求证的问题压回了肚子里。
陈可现在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但他们却没再一起上自习。他的课余时间绝大多数
都耗在了琴房里——也许就是和那个婊子在一起,而等他凑出空来可以上自习的时候,
于雷也有课要上,或者有学生会的事情要忙了。
也罢,反正考试很快就要来了,到那个时候,我们总还是能回到一起的吧。于雷乐
观地估计。
好在,最近他满满的日程表也没有留给他太多想这些问题的时间。
十佳歌手的预赛已经正式开始了。十月下旬,文艺部组织了抽签大会,把参赛者进
行了分组。
今年由于文艺部获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资金赞助,因此在宣传上比任何一届都
做得更为成功。大幅招贴画和海报全是用铜版纸印刷的,上面有文艺部特聘模特——欧
阳寒同学的特大写真,就冲着这一条,报名人数也比去年激增了三分之一。
尽管于雷和林闻、张勇一致都不看好他,李明今年依然不屈不挠地参加了比赛。
“我说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年就别去祸害观众和评委了行不?” 于雷说。
“就是!别唱掉了咱于大部长的乌纱帽。”林闻的嘴可是够损的,一黑黑两个。
于雷笑着冲他的床上啐了一口:“小卖部吧。”
他们当时没有想到,最令所有人跌破眼镜的,居然是一向以木讷而闻名的张勇同学
!
当于雷拿到报名表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错啊!张勇,法学院大二
,除了他还能有谁!
“好你丫的,去唱歌也不跟大家说一声!好象能瞒得过我的火眼金睛似的。” 于雷
一回宿舍就兴冲冲地质问张勇。
“唱什么歌,唱什么歌!”李明和林闻都兴奋了起来,在张勇的床底下围了一圈。
张勇极其地不好意思,耳根都红了,挠着头嗫嚅道:“就……就那个十佳歌手……
”
“小样的行啊!眼看就跟我一个级别了!”李明跳上床去,逮着张勇的肩膀脖子一
阵乱拍。
“得了吧你,” 于雷是绝不会让李明在嘴上得着便宜的,“咱们老二也不能越混越
回去了吧!”
“不跟你丫的争~”李明现在的战术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一味得就是欺负宿舍里他唯
一一个吵不过的哥们,“老二准备唱个什么歌啊?靠,别是啥小白杨之类的吧?”
张勇瞪大了眼睛瞅着他:“你怎么知道?”
宿舍里静了两秒,爆发出一阵大笑。
这就是集体生活中于雷最喜欢的一点。别管你心情有多不好,只要和他们搀和两句
,一定能——至少是暂时,让自己快乐起来。
可是,快乐如此短暂,他的心情,就象他们两个之间的温度,不断盘旋而下。
在那次约会告吹之后,于雷越来越觉得自己象个局外人。
他一直是自诩比任何人都了解陈可的,然而,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他的健康状况都
需要别人来告诉他了呢?
他甚至开始嫉妒张树了。
连我都没有陪他上过医院呢!也没骑着车带他从校园里走过……为什么你就可以这
样!
不公平……
其实,事情和公平无关。爱情和公平无关。
就是他,又何尝在自己和对方身上用过公平二字?
他太想独占那个人了。他情愿陈可还是他最初认识的那个样子,孤僻,不善言谈(
和别人),没有朋友(除了自己),那样,他就不用担心任何人的争夺,可以安心地、
独自地欣赏他的美。
他反复告诉自己,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爱情首先应该是爱别人,是希望他快乐;
但他却情不自禁地嫉妒每一个和他说话的人,希望陈可把他们甩到一边,只看着自己…
…
不要这样,于雷。他暗暗地告诉自己要冷静。
他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在枕边对自己说的话。
哥,你真的特好……
你一直做我哥哥就好了,一直做朋友,特别特别好的……
就算他是醉了吧,但我相信他说的话是真心的,我们一定会做特别特别好的朋友—
—好的,而且特别的,朋友。
而这个时候的陈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