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陆子茵却说:“晴姐,你有黑眼圈了唉!”
她吁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随即又有几分黯然,一夜没睡,当然要有黑眼圈。
陆子茵却大惊小怪:“不行不行,你这样难道顶着一对熊猫眼去礼堂?”说完死活要拉着她上街购物美容。
雷允晴虽然与陆子茵年龄差了好几岁,但还是女孩子心性,爱漂亮爱逛街,听她说得这样严重,也觉得有必要拯救一下自己的脸。
两人结伴出门,雷允晴开车,陆子茵在旁边翻着时尚杂志给她参谋。两个女人说说笑笑,车程也不无聊。到一个红灯口,雷允晴把车停下,拨弄着头发,百无聊赖的朝车窗外张望。
这时段交通吃紧,旁边的车道上也排了一条长龙,她左边是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暗色的车窗里,隐约能看见一男一女,女的坐在副驾驶位,离她这近点,能看见长发垂肩,低着头,露出尖尖的下巴。男的坐在驾驶位上,手扶方向盘,脸上一副大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尽管这样,雷允晴还是惊讶的低吟出声:“……子鸣?”
陆子茵本来靠在旁边翻杂志,忽然一下子坐起来:“啊?我哥?”然后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在哪呢在哪呢?”
她刚想指给陆子茵看,前方交通灯跳了一下,变换成绿色,身侧那黑色奥丁早已箭一般冲出去,片刻间汇入车河,消失不见。
她怔神片刻,身后车子已经抗议的按起喇叭,她赶紧发动车子,让出车道,但是却心绪难定。
方才隔着深色玻璃,中间又隔了一个人,她并不能看得太清楚,而且男人脸上还遮了副墨镜。只是那熟悉的侧面,那开车的姿势和气质,都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熟悉。试问天下哪有人能将自己的丈夫认错呢?
她脸色发白,车子开得极慢,陆子茵喃喃自语:“怎么会呢,我哥不是还在外地开会?而且刚才那辆车也不是他的呀。”
察觉到雷允晴脸色越来越差,才赶忙改口:“你们早上不是才打过电话嘛,我哥手机是漫游还是市内,一查不就知道。况且他好好的干嘛要一个人偷偷回来,也没必要瞒着晴姐你啊。”
雷允晴也想不透。要不是昨晚那个奇怪的接电话人,恐怕今日她也会怀疑自己看错了。可如今,她却没有去查的勇气。
六十一、早yun
跟陆子茵在外面随便逛了会,这几天阴雨不定,到下午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两人匆匆赶回家,柳嫂正在客厅忙碌,开了门,见两人身上都有湿意,问:“外面下雨了?”
“嗯,挺大的。”陆子茵甩了甩身上的水,在玄关处换下鞋子。
雷允晴关门进来,柳嫂见她双目无神,脸色苍白,微微吃惊:“少奶奶莫不是淋雨受凉了?”
她接过柳嫂递来的毛巾,擦干被雨水打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笑笑说:“又不是林妹妹,哪有这么娇弱。”声音却有些气若游丝,仿佛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先上去洗洗,换身干爽衣裳。”柳嫂把她往楼上赶。
她也不想说话,笑了笑独自上楼了。在卫生间就开始不断的打喷嚏,洗完澡才觉得不对劲,也不知是否在热气里待久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头重脚轻。
陆子茵因为白天的事不放心,上来看了她一眼,她皱着眉往床上一靠,摸着喉咙说:“茵茵,我想我可能真的感冒了。”
陆子茵一脸担忧:“早知道今天就不拉你出去。”她弯腰在柜子里找体温计给她:“先量量看有没有发烧,要是真病了,我哥非打死我。”
提到陆子鸣,雷允晴脸上又是一阵黯然。一方面希望他在身边陪伴,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他真的悄悄回京了。
她眯着眼睛躺了一会,嗓子干得发疼,过一会把体温计拿出来,果然有点低烧。柳嫂也被叫上来,给她找了点退烧药,又问她想吃点什么。
她病里哪有什么胃口,吃了药就说想睡了,晚饭也没下去吃。
窗外雨点簌簌额打在玻璃上,她在这种清脆的频率声中不知不觉入睡。迷迷糊糊间身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粘腻难受。房门虚掩着,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有人在玄关处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只能隐约听见一些片段。
“我说过你别再打来了。”
“……”
“她淋了雨,刚吃了药睡着了……”
“……”
“好……”
……
说话声又渐次低下去,整个世界重新陷入一片沉寂,她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变成一尾鱼,被置于烧得火红的煎板上,无论她怎么挣扎翻身,身下始终有一张网缚住她,使她无法逃脱。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额上滑下来,她觉得全身都要被烤化了,就在这时,一股清泉般的凉意自唇上漫开,接着,有冰凉的手指拂过她的额头,带来阵阵舒适的凉意。
她更加渴望的像那处凉意靠去,听见有人在她耳畔轻唤:“囡囡,囡囡……”声音温柔而缱绻,丝丝绵绵,不绝于耳。
她终于被叫醒,从梦魇中惊醒,乏力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慢慢的,一张熟悉的脸孔在她眼前放大。陆子鸣坐在床头,俯下身来,为她分开前额被汗水打湿的刘海,柔和的灯光下,他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她躺着,有片刻怔愣。嗓子干得厉害,涩涩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急忙端起手边准备好的水杯,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