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块地往下掉,不断地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

多灵验,说要烧它们就真的有人动手实行了。

我放弃了努力,在父亲身边坐下。

父亲的脸孔在闪耀不停的火光中更显得棱角分明,器宇轩昂,平静的面容仿佛在无视眼前的危险,那管天崩地坼,仍夷然无惧,这是我的父亲,我英武的父亲!

“快,我拉你!”陈医生已经爬出了气窗,从外面钻回半个身子叫唤。

我将父亲温厚的大手贴在脸上,紧紧相握,此生不放,永远不离弃。

眼前烟雾迷离,似已经飘离人世。

但我不怕,只要我紧握着这只温暖的手,即管所有痛苦和不幸也能坦然面对。

灵河岸边,三生石下,绛珠仙草化身黛玉,发誓用一生的眼泪报答神瑛侍者的恩泽,倘若能有来世,我不要做你的儿女,我要做你的爱人,用我一生的爱来偿还今生欠你的一切。

“醒醒啊!”陈医生在尖叫,然后“哄”一声,满头满脸水淋漓。

陈医生竟然爬了回来,操起脸盘将我和父亲泼成落汤鸡。

“你走吧!不要管我们!”我沖着他大叫.

“再不走大家都要烧死啦!”陈医生扯着我另一只手。

我死拉着父亲的手不放,要死要死在一起,人间地狱永相随!

然后,我飘起来,紧拉着父亲的手飘起来了。

“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听到陈医生如见救星般的惊呼声。

父亲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别怕,有爸爸在!”

我没怕,一点也不怕,只要父亲安然无恙,天塌下来我也不怕。

父亲打量一下烈火熊熊的四壁,摔了摔头,摔掉脸上的水,也摔去仍未完全清醒的意识。

“阳哥,现在怎怎怎幺办?”陈医生结结巴巴地问。

父亲放下我,退后两步,一脚将床蹬开来,扯起被单,然后再回脚狠踢,整张床朝着那面烧得正热烈的仿唐壁上直撞过去。

“嗵”一声巨响,整面墙壁顿时被撞出了一个大洞。

父亲让我搂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扯过陈医生,将床上的被单披起,一猫腰就向洞口沖出去。

浴过血,趟过火,我们终于逃出生天!

外面隐隐有纷杂的声音:“火烛啦!祠堂着火啦!”

秋风撩拔火势,烈焰从厢房一路蔓延向祠堂的其他建筑群,祠堂部分区域已经陷入火海中了。

“怎幺脸上有血?”父亲低下头,紧张地一连气追问。“是不是弄伤了?给我看看,手上的绑布是什幺回事?”

扎在手上的布条泌出长长的一条血痕。

“救火时给玻璃弄的。”我连忙掩饰,侧过脸去免得看得太仔细。幸好外面已经有人沖进来,避免了他进一步查究。

“阳哥,你们没有事吧?”前面的人问。

“没事。怎幺突然着起火来了?”父亲奇怪道。

我心里格咚一声,与陈医生对望了一眼。

如果追查火因,难免牵连到体育老师,体育老师固然罪有应得,但拉扯下去今晚的事情就会完全曝光。

“可能是电线失火,那些临时电线也太危险了。”那人毫无心机地说。

祠堂内的临时电线确实比较危险,难怪会让人怀疑。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父亲将车匙交给陈医生说:“你先带小轩回家,顺便帮他治疗一下手上的伤口。我要处理一下这儿的事情。”然后又对我柔声说:“先回家,免得妈妈担心,知道吗?”

“你要小心点。”我连忙跟他说。

父亲紧紧地抱拥一下我,说:“爸爸从不怕任何危险,也可以应付任何危险,你对爸爸没信心吗?”

怎幺可能没信心?他刚才正如天神临凡般将我们从火海中救出来呢!

父亲走入救火的人群中,熊熊烈火前,他的身影更显巍峨挺拔,即使经历无数变故,他依然屹立如山,豪迈盖世,永远是英雄勇武的完美男人!

“陈医生,你爱我爸爸吗?”我望着父亲矫健往还指挥的身影,有点癡醉了。

“嗯。不过你不能象我一样爱,因为他是你爸爸。”陈医生呆头鸟般回答。

我当然知道,我只能将这种爱藏在心里历久常新,如果有来生,才付诸行动吧!

“经历了今晚的事情,你还是一样爱他?”我和他一起发傻。

“没有影响啊!他还是那幺出类拔粹。嗯,这叫真金不怕洪炉火!”他打了个不伦不类的譬喻。

我笑。我们真是一对活宝,一起悠然崇拜和爱慕一个虽近在身边却又远似天涯的男人,同抱拥着一份永远不会开花结果的感情。

天下间有些感情原来不一定要有结果,只有心中拥有已经足够温馨此生。

我一路走一路频频回头。

烈焰腾飞,人影晃乱,但无论如何,我都能分辨出父亲英武的身影。

莫说沧海桑田,无论世界变迁,我永远都记印着这个身影,这个男人,我英武的父亲!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医生:“你早知道泼水就可以让他清醒,为什幺不开始就弄醒他?”

“我都不知道,我只是碰运气!”陈医生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我瞪着他。这个黄绿庸医!

“我知道你在想什幺!那药不是我配的,其实是从人家手里买的!我是心脏外科医生,别怀疑我的专业水準!”他不服气地说。

“省点吧!我可没见过一个心脏外科医生总在想办法下药mí_hún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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