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我问你话, 他们啥时候进来的?”
“昨天我下班回来之前,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要是我在就好了。”我肃然道,“要是我在, 至少可以阻止他们。”
“幸好你不在。”周原的语气很平静,但我好型听出了一丝哽咽。
我知道前任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这毕竟是他的初恋。每个人的初恋在自己的心中好似都象征着什么,就好像陆广诚在我心中一样,虽然我现在对他没感觉,但还是能时时刻刻放在心里,哪怕在恨他。
其实我觉得周原并不恨他前任,反而有点一直放不下。他前任行事这么决绝,他现在心中还能完全原谅他,现在还为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买来的房子被霸占,却无动于衷。
我顿了顿,对他的回答感到些许讶异,于是又问:“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人多。”周原说,“我怕你受伤。”
这点我还真没有想到,倒是周原细心,事先被他考虑到了。
“肚皮。”青年旅社的老板说,“他们不肯出来,咱们跟他们耗,咱们就在这儿等,总有一天他们会出来的,不然他们吃啥?”
我点了点头,周原说:“可是谁来守呢?他们这么多人,他们出来了你能怎么办?平时我又不在。”
“那你就在这儿守着。”我拍了拍他的头。
周原说:“我还有工作。”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工作?”
“我不工作,谁养活我?”
“干脆这样得了,直接报警,把那几个傻逼都揪出来!”
“我说了,不能报警。”
“周肚皮,你是不是还喜欢他?你就喜欢这样的货色?”
我一句话出来得飞快,倒是没注意身边这一对小夫妻。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周原的性向,要是不知道,我这么一说,他们肯定会怀疑。我偷偷瞄了一眼那对夫妻,谁知道他们脸色如常。
我心里暗暗舒了口气,那对小夫妻见我们谈论这种话题,觉得也不好掺和,那女的对男的挤眉弄眼,示意叫他回去。男的会意点点头,面色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我们,才打上女人的肩膀,离开了。
“我恨他,不喜欢他了,阿哲,你相信我。”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报警?”
“我说了,我可怜他,你懂不懂?”
“我不懂,为什么要可怜他。”
周原双手打上我的肩,说:“可怜人自有可怜之处。”
我指着门说:“你说,你说说他的可怜之处。”
“他无家可归了,身上没钱,又患上了艾滋病,这就是可怜之处。”
“无家可归?周原,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现在都无家可归了,你还担心他?”
“我不知道,让他住几天吧。”周原深深地看着我,“只要他一出来,我就赶他走,我不想他被警察……”他不想说出后果,于是顿了顿,“且不说后果严不严重,但是我看不下去。”
我冷冷一笑,笑得森冷而冰凉,似乎比长沙的寒潮更为寒冷。
“要是你能现在想到让他马上出来的方法,我支持你。”周原轻轻说,“不过,前提是你自己要安全。”
“我为了他受伤?他算什么东西?”
虽然周原口中把他说得那么可怜,可我一点也可怜不起来,恨不得把他一刀剁了。
“阿哲,我爱你,除了你,我谁都不爱了,甚至,我爱你胜过爱我父母,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这种爱对我来说太过于受宠若惊,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种爱,我不知道我是该接受,还是该拒绝,或者直接对他说:请你别这么爱我,因为父母生你养你,你这样,我反而会觉得害怕。
可是我没有说,反而问他:“周原,你真的对他不存感情了吗?”
“真的。”
“那你发誓。”
“我发誓。要是我说的是假的,天打五雷轰。”
“天打五雷轰。”我冷笑,“那也得等到明年春天了,冬天不打雷。”
“阿哲。”周原凑近了些,让我看进他的眼里,让我看着他带着雾气的眼睛,带着红色血丝的眼睛,带着满满疲惫的眼睛,让我寻找着他眼里的真诚。“你相信我吗?”
我记得我当初问他“你相信我吗?”的时候他是经过思量之后才回答我的,可是他现在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也许是我多虑了,因为周原跟我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还没出现过背叛我,或者跟他人揪扯不清的情况。
“我相信你。”
周原听后,脸上才浮现一抹和煦的笑容。和煦若春风,吹过青芽,吹过草间,一瞬间阳光微茫,却又愈来愈烈,让我觉得心情明朗。
“那就好,那就好。”周原仰头看了看我身后的门,最后讽刺一笑。“阿哲,你看见门上的那个倒福字了吗?那是我跟他贴的,希望今年过年,你与我贴上一张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