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沂刚小声说了半句:“容革?我来看你——”时,从铁石柱的缝隙间迅速伸出一条手臂,悍然勾住敖沂的脖子就要收紧。
“啊—唔……”敖沂被吓一跳,但他反应也很快,迅速伸手格挡的同时灵活矮身往旁边滚倒。
不过,他们谁也没有得逞。
——容革没能勒住敖沂的脖子,敖沂也没能及时躲开,隔着地宫的铁石柱,他们都抓着对方的手臂,相对怒目而视。
“干嘛呢你?”敖沂怒气冲冲压低声音问。
“你说我干嘛呢?”容革更是恶狠狠,他抓着敖沂的胳膊,横眉冷目。
“我特意来看你!”敖沂气呼呼,“大半夜的,你吃饱了撑的啊?”
“喂,我被关起来了,难道你不是应该把我放出去?”容革气急败坏。
“先放手。”敖沂挣了挣,差点没憋住笑。
“不行,除非你把我放出去!”容革的态度异常坚决。
敖沂点点头,索性先放手,好整以暇地说:“我明天就要去圣湖,跟猛禽部落汇合后,一同去鳄兽谷。呐,你要是扭伤我的胳膊,我出去办事遇到危险——”
话还没说完,容革就大力冷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敖沂的胳膊。
“你都被关两天了,怎么还没有想通?”敖沂也不后退,就那样趴在铁石柱上,和里面的好友说话,“我是必须要去,而你是去不得的。”
容革猛地一掌拍在柱子上,水波震得地宫荡漾起层层细纹:“我为什么就去不得?你怎么跟我亚父站一边了?”
“嘘!”敖沂扭头看看地宫入口,举拳进去砸了容革一下,提醒道:“小声点,想吵醒整个龙宫吗?”
容革犹如困兽一般,在方方正正的牢/房里游了一圈,然后回到敖沂身前,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但还没开口,敖沂就抢先表示:
“别!我是不会放你出来的,前几天肖佑见面时,他明确说了,叫你别去,他也担心你会遭到暗中袭击——”
容革抬高下巴,傲然打断:“难道因为害怕袭击,我这辈子都得躲在水里、终身不踏进陆地密林一步了?敖沂,你也是那样想我的?”
敖沂语塞片刻,张张嘴又张张嘴,最后恳切地说:“容革,我从没觉得你胆小怕事,可容叔是真的担心你,你不挑食后、每次去圣湖玩时,他都亲自陪同,生怕你被鹰人偷袭暗杀。”
容革沉默了,浑身怒气散去,双手撑着铁石柱,低头安静地看着敖沂。
“放心吧,我带了容吉容祥他们几个,又是跟猛禽部落一起行动,我背靠的是西西里海龙族,至少在肖佑当族长期间,会一直合作下去的。”敖沂笑着安慰道。
“亚父待我如亲子,没有他,说不定我早死了。”容革轻声说,“敖沂,如果哪天鹰人找我亚父报仇,我肯定会阻拦,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我只认他是我……父亲。”
“我理解。”敖沂笑笑,“如果换成是我,也一样。”
双方对视良久。
容革深呼吸,催促道:“你不是明天要去圣湖吗?赶紧回去休息吧,打起精神来,别让鹰人看笑话。”
敖沂松了口气,点头说:“我才不会被鹰人看笑话!你再待几天,估计容叔就会放你出来,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的。”
“一定要小心!”容革严肃嘱咐,然后说:“对了,你托个口信,让贝贝来陪我说说话,在这里无聊得要死,我亚父真是狠。”
“哈哈呃咳咳,嗯,知道了。”敖沂差点又没憋住笑,忙不迭地答应,见好友想通,他总算可以安心去鳄兽谷办事。
最后,容革目送敖沂游出地宫,他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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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敖沂带领亲卫游在通往陆地圣湖的地下河道里。
“待会到了圣湖,大家先去老地方休息,我上去找肖佑,至少得在圣湖住一个晚上,明早再出发去鳄兽谷。”敖沂告诉护卫龙说。
护卫龙们干脆利落地领命,他们都骁勇善战,有些是吃下龙果成为的改造龙,有些是跟敖沂一样,继承了父辈的力量。
这条水道,敖沂从小到大往返无数次:哪哪儿有岔道、哪哪儿有溶洞、哪哪儿是水潭,他都了如指掌。
但就在拐进一个溶洞时,敖沂突然嗅到一股龙的气息。
“小心!”敖沂立刻喊停,护卫龙们迅速行动,配合默契,把王子团团保护起来,“谁躲在里面?给我出来!”敖沂一边沉声大喝,一边小心谨慎地往里游,他很好地继承了父亲敖白对水和冰的控制能力,平时也勤学苦练、被父母严格要求,战斗经验颇为丰富,所以遇事并不惊慌。
“是哪族的朋友?麻烦出来打个招呼。”容吉挺身而出,高声问,他们都猜测:里面应该是某个上岸去寻龙果的外族吧,他们根本不认得路,在错综复杂的暗河里就头晕眼花兜半天的也不少。
很快的,那溶洞里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喜,说:“敖沂?”
护卫龙容吉立刻皱眉,等出去溶洞看清楚之后,容吉马上严肃提醒:“这位自由民朋友,请你不要直呼我们大王子的名讳!”
敖玄原本是惊喜地想游过来的,结果被容吉说得停下了,看着被护卫龙簇拥保护的敖沂。
“是你啊。”敖沂礼貌性地微笑,“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要去鳄兽谷找芝莲吗?”
“原来进你们家的海沟也要排队问话的,我昨天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