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枫收起剑来,瞪目一望,就有一道剑气冲那人而去。
这剑气掀翻了好几个田氏族人,直达那中年男子身上,那人则挥起袍袖一挡,虽仍是被剑气吹起了胡须,却并未有后退之势。
此人便是田涛,年纪不过刚过五十,其人于四十岁之时筑基成功,如今虽仍是筑基初期,但这进入此境界的年月,却比徐紫枫要久得多了。
田涛再摆袖,将那几个被掀翻的族人带了起来,脸上微露不悦。
旁边有一个油头粉面的道装青年刚刚站起,惊魂甫定,颇有些慌张:“前辈,这徐紫枫好生厉害!听说他是一位剑修,这、这可怎么是好!”
田涛不悦之色更甚,叱道:“慌个什么?他不过一个刚刚筑基的小儿,便是剑修,又有什么作为!”
那道装青年连连哈腰点头:“是是,前辈威力自然远胜于他,不过小子无能,还请前辈照拂一二……”
田涛鼻子里哼了一声:“破阵之前,待我将他拿下,尔等不必担忧。”
旁边众田氏族人也纷纷道:“是、是,多谢前辈!还请前辈出手……”
徐紫枫目光湛然,身负长剑,照面给了田氏众人一点排头之后,便将视线落在洞口那几个阵师身上。
阵师,破阵之人也。
修士求仙问道,因功法不同而分属百家,而其中更有身负绝艺者。炼丹出众者为炼丹士,精研阵道者为阵师,另有擅画符箓者为符师、擅炼法器者为炼器师、或有其他技艺者为百工。其中更以炼丹士、炼器师最为难得,阵师倒是较为常见,不过佼佼者却是寥寥。
徐子青修为末流,如今老老实实跟在贺老头身侧,看那方徐家与田氏交涉。
他见那洞府门外有数人手持铁旗以及一块铁盘,在那里鬼鬼祟祟做些什么,不由好奇:“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贺老头瞧他一眼,为他解惑:“那铁旗乃是阵旗,铁盘乃是阵盘,这三五个看似鬼祟的闲人,却是田家精心养出来的阵师。他几个此时正在破解这洞府外面的护洞奇阵,只不知做得如何了。”
徐子青越发有了兴趣,却也有些不解:“我徐家没有阵师么?”
贺老头说道:“自然是有的,不过田氏占了先机,如今徐家后来,却不好直接张口。紫枫公子该是在等待余下三家到来,到时一齐开口,田家也推拒不得。”
他话音刚落,天边便当真又飘下了许多人来。
正是另三家援手到了!
18、破阵
那一众男女衣袂飘飘,翩然落下,手里的法器彩光流转,很是了不起的模样。当头一个女子容色娇艳,神情如雪,双臂上挽着两段红绫,上下翻飞,极是美丽。
这又是一个筑基期的高手,名叫孟宛衾,也有数十岁年纪了,不过因着修为高深,故而驻颜有术,仍是美貌端方。
那边田涛与徐紫枫也都是将视线掠去,三人目光微一接触,随即各自退开。
这几人气势相当,并没有一个能力压群雄。
如今是徐、孟、田三家各有一个筑基期的高手来了,另两家来人最高修为却只有炼气九层,在力量上就要被他们压过去的。
徐子青也略瞧了那些人一眼,只觉得各个身上都是灵光湛然,比之自己不知要强过多少倍,一时间有些黯然。不过转瞬却也想得开了,他自打踏入修仙之道且不足一年,却是在急个什么?之前修行也算是一片坦途,他也曾听得贺管事讲说自个的资质颇好,总是有功行圆满之日。
便只这般想了一下,把念头抛开去。
那三名筑基高手已在交涉了。
徐紫枫与孟宛衾都是晚来一步,被田涛占了先机,此时自然是连成一气,都要让自个的家族搀和一脚。
田涛当然不肯,却也不好立时撕破脸皮,强自压下心中不满,说道:“两位道友未免太不讲理,此地既是我田家发现,便该田家所有。你两人要在这里来占便宜,是什么道理?”
徐紫枫不喜多言,孟宛衾这女子则是八面玲珑,便巧笑道:“田道友说哪里话,天材地宝神仙洞府,有缘者皆能自取。我与徐道友虽说晚来一步,却也见到这一个洞天府邸,亦可说是有缘了。”
她说完,侧头看向徐紫枫,眉眼含笑:“徐道友,你说可是这个道理?”又看一眼并无筑基高手同来的罗魏两家,“诸位又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