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解难

时间最是无情,绝不因人类的情绪停顿,所以谢正衍痛哭一场,被胃痛呕吐折磨大半夜以后还得咬着牙把日子过下去。

周六上午他去了趟快递公司的辖区门市部,说明情况后负责人先要他拿出证据证明当时快递里确实有那只表。谢正衍要求找当时收件的快递员作证,电话联系后对方却说平时接触的顾客太多,早就忘记有这回事,事情就此陷入死局。

他沮丧的离开快递公司,想去西铁城专卖店看看那块表的售价,想起虹口的凯德梦之龙购物中心就有一家,便步行过去。一路上非常忐忑,平时总觉得那些奢侈品店会对他释放有害放射线,一靠近便无限压抑,店内的员工也都练就精准富贵眼,看到衣着寒碜的人进店,那眼眶里就自动伸出两根撵人的棍子,一句冰冷无情的“欢迎光临”更像十足的讽刺,潜台词其实是“识相点,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还好今天运气有了一点点起色,让他在店外的橱窗里找到了那块表,不用进店去寻晦气。可是这一丝好运似乎是专为打击他存在的,看到表座下的价签,他额角的血管疼得几乎爆裂。

8630元,除非从今天起餐风食露,否则攒半年也未必能存够这笔数目,虽然廖淑英那里有一笔他每月定期交纳的存款,可昨晚刚翻脸大闹,记仇的母亲肯定不会拿钱给他,而且即便不吵架,她也必然要追究钱的用途,若知道是买这种奢侈名表,给他的只会是一顿臭骂。

找二叔借?他既要接济阿芬母子又要替奶奶出保姆费,相信也不会有富余的钱。

找同学朋友?翻遍脑中的校友录也找不到一个能够开口谈借贷的对象。

他就是这么失败,独自茕茕孤立无援,所谓的“及时雨”只是在书本上混个眼熟,现实中却从来与他无缘。

他愣怔的在橱窗前望洋兴叹,恨不得能用目光复制玻璃对面的表,再用隔空取物的神技拿到手,有个店员在门口张望过一次,可能当他是眼羡囊羞的穷酸,看了几眼便不再理会。又过一会儿,忽然有在从旁拍他肩膀,他惊颤一下,扭头见是瑞亨珠宝设计部的李庆。

“小谢老师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哦,我……散步恰好路过这里。”

谢正衍勉力应酬,脸色早已青红不定,怕李庆细究,忙反问:“李哥,你也来逛街呀?”

李庆笑道:“我哪儿有这种好福气,天天加班,周末也不得闲,这不,刚陪容总监在楼上见完客户,马上还得回公司呢。”

谢正衍听说他是与容川同行的,下意识环顾搜寻,果见十米开外的路边泊着一辆银灰色雷克萨斯,正是容川的座驾,隔着变色车窗瞧不清车内情况,也不知车主在不在。

紧张骤然加剧,他悄悄捏紧手指,强笑着问李庆:“容总监人在哪里?”

李庆的动作令他惶悚,只见他抬手指一指雷克萨斯:“他比我早下来十分钟,就在那边车里,你要不要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谢正衍吓出冷汗,容川早在十分钟前就到了车里,这意味着他很可能早已发现自己立在橱窗前发愣的呆相。假如一个小孩子长时间赖在糕饼店外准会被人嘲笑嘴馋,换成成年人守在奢侈品店门口死盯着橱窗里的商品干看,那无疑要被讽成低俗拜金了。

他自认已经给容川留下太多坏印象,打死都不愿再添上这条莫须有的缺陷,更不敢在这时跑到他跟前丢人现眼,急忙推说要去赴约,别过李庆,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撤离,等确认走出他们的视线,再拔腿飞跑逃往安全地带休整情绪。

这一整天鬼打墙似的乱转,直到傍晚毫无收获,他回到家泄气扑倒,挡不住闷海愁山,居然搂着福子撒娇,让它给自己出主意。可怜福子千伶百俐,也不能跨种族替主人解忧,眼巴巴瞅着他,看看蓄了两汪泪花,谢正衍瞧着心疼,准备抱它出去散步,千帆的电话又巧巧的□□来。

“今天星期六,不准备出去嗨一嗨放松心情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便撩起谢正衍烦忧,叹气:“出去嗨要花钱啊,我都快穷得烧虱子吃了,哪儿有闲钱寻欢作乐。”

千帆笑着附和:“也是,如今社会站要站钱坐要坐钱,适合我们穷人的休闲娱乐太少了。”

听他的口气好像忘了前不久才跟谢正衍自爆真身,千帆自称穷人无证可考,但息百川哭穷是万万没人信的,因而当场被嘲。

“百川大大别再戏弄小透明了好么?谁不知道你是中抓有名的有钱人啊,拔根汗毛比我们的大腿都粗。”

千帆惊异的一声“咝”:“我好像从没在任何时间地点场合说过我是有钱人这种话吧。”

“呵呵,你是没说过,可有很多凭证呀,你以前送给wl的生日礼物件件都贵得要死,图还挂在他微博呢。”

“哦,那个呀。”

千帆苦笑着“嗨”了一声:“那些是我从一个搞典当生意的朋友那里买来的二手货,售价还不到正品的两成。”

“欸?真的假的?”

“不要学樱花妹说话好吗?当然是真的,我不想在朋友面前丢份儿,但又买不起正宗奢侈品,只好从这些偏门下手,可就是这些二手货也是我勒紧裤腰带买的,骗你不是人。”

理由貌似站得住脚,可谢正衍仍旧纳闷:“你至于这么折腾吗?朋友之间礼轻人意重,随便送一样普通礼物表达心意就够了,干嘛要做超出能力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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