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二妹钳制,柴文益慢慢走向场中心。此时的韩孟非颓然坐倒在地,象是受了某种打击,明知柴文益来到跟前,始终项首低垂:“小王爷,你不是说信得过我?”
柴文益不答,突然伸出右手挽他,“起来,太难看了。”
心头一阵刺痛,抬眼看去柴文益仍是一尘不变的平静。无言,任由那只手拽起自己。只听到耳边又传来柴文益那从容听似有情却无情的话语。“我是信得过你对我柴家的忠心,不过光靠那点忠心,你仍不是展昭的对手。”
展昭心一凛,却闻乔天远疾声厉色道:“小王爷,这是公平对局,希望你不要随便插手。还有你,”指住场中韩孟非胞弟,“老夫现在不想计较你是如何混进雪城派,但你若真是孟非的手足,便该亲眼见证兄长与人公平比试,而不是出来捣局。”
“公平比试?”男子冷笑,“明知必输无疑却口口声声称什么公平?师父,你的言论也未免贻笑大方了吧。”
韩孟非吼道:“韩孟是,不得对师父无礼。”
乔天远一怔:“你刚才叫我什么?”
“您没听清楚吗?我叫您师父。”反手甩出一个剑花,韩孟是当空舞出三剑,乔天远瞧后脸色大变,硬生生愣在当场。“这一招‘秋意浓’可还是您老人家亲手教给我的呢。怎么,您不记得了?”见对方震惊到说不出话,不由大笑。“您自以为了解我大哥韩孟非,凡事指手画脚,可是却连我与他频频交换身份都觉察不出来,看来,这雪城派的掌门也是时候该异主了。”(零:汗汗,难道是《双星记》得到的灵感?)
“我让你住口,谁许你对师父如此不敬?”
韩孟非低吼着冲上去抓住胞弟衣襟,不想被对方反手一掌拍开。韩孟是恶狠狠道:“你凭什么命令我?我既然在大庭广众下走了出来,从现在起我就再也不是你的影子。这世上除了小王爷,谁都别想命令我。”
“孟是,住口。”简简单单的一句,不起半点波澜,却偏偏让极尽狂妄放肆的韩孟是收敛所有,恭恭敬敬退到身后。柴文益睇向韩孟非,无奈的眼神同时夹杂深深叹息:“孟非啊孟非,若不是你让我屡次大失所望,有些事我实在也不愿瞒着你。”
话音方落,韩孟是猛地击掌三声,无数黑衣蒙面从四面八方涌出,顿时将校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带头的竟是那日击败魏氏兄弟的漠北双翼。这些黑衣人每个后背都绣着群魔乱舞,他们的出现令段忠义意识到什么,奔来,怒不可竭地将柴文益拎到跟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文益你到底要做什么?”脖间瞬息一凉,韩孟是的剑不知何时抵上来。段忠义狠狠瞪他一眼,视若无物,仍拼命摇晃柴文益双肩。“难道为了报仇,你要做到这种地步,竟然与‘魑魅’交易。你可知要他们帮你杀一人,你自身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魑邪影魅’的规矩,佣金不计,杀一仇,灭一亲。我自然是知道。不过大哥,你现在看到的,并非是我与‘魑魅’交易的结果,而是这些魑魅魍魉从头到尾就隶属于我。”
段忠义瞠目结舌,不由自主松开手。
展昭也是略略一怔。这“魑邪影魅”的名头他倒有所耳闻,是近几年江湖上兴起的杀手帮派,但多半是在大理蜀川一带活动,因此不曾对上。但听说“魑魅”在大理造成的危害不小,尤其规矩极其古怪。“魑魅”除了取财杀人,更有一条特别规矩,若有付不起钱的,要“魑魅”接下生意,需付出自己至亲的人的性命,才能要了仇人的性命。
“为了这一天,我整整筹划了三年,怎么可能就此功亏一篑?”说罢,毫不留情将段忠义推开。
乔天远勃然大怒:“柴文益你居然在我雪城派放肆,真当老夫不存在吗?”
柴文益仰天长叹:“此时此刻乔掌门竟还看不清局势。这场比试,我早就赢了。”
“你说什么?”拔身而起,忽而胸口浊气翻滚,全身一震,乔天远暗叫不好,单掌撑住座椅把手,勉强立在那里。
“我若无万全准备,又岂敢挑上你这大理第一的门派。此刻这雪城之中,若还有你的弟子,便也是我的人。”
单手一招,两个随身服侍的弟子低着头,走到柴文益身边。乔天远悲愤交加,手下一股暗劲,座椅已崩裂。却听段忠义一声咆哮扑向柴文益,反被韩孟是一掌打倒在地,见其额头竟也汗如雨下。乔天远踉跄着将段忠义抱住,吼道:“你还有没有良心,竟连你结拜大哥都不放过。”
“大哥对我好,我岂会不知?只不过若有人要坏我的事,即便是我的亲大哥,文益也只有对不住了。”
身边众人忽然也哀号着陆续倒下,赵祯左右环顾,不明所以,遇上那一脸阴狠的韩孟是突然望向他,眼珠一转,佯装叫了两声也一同俯下身子。他凑到白玉堂耳边小声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
白玉堂额头冷汗直冒,见赵祯神色自然,奇道:“陛下你没事?”
“没事啊。”
瞥了眼仍好端端站立的展昭,白玉堂恍然大悟:“今早的粥有问题。”突然拉了把赵祯,让他倒入他与封何几人之间。赵祯不适地动了动,封何忙勉强挺直身躯将他掩在身后,并压低声音道:“陛下莫要妄动,小心别被发现了。”赵祯还待说什么,便见十数名黑衣手持钢刀将他们团团围住,一口口水吞下,愣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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