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玄衣公子迅速回身,展昭折身恭敬行礼。
玄衣公子的惊诧自然少不了,等从震惊中回过神,欣喜替代了所有表情。他上前一把抓住展昭臂膀激动道:“展护卫?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展昭微微一笑:“展昭倦鸟归巢,应该不算有负公子厚望。”
“说什么负不负的,你能回来我已经开心得合不笼嘴了。你是有担当的人,我一向信得过你。这不,前几天我还和玉贞打赌……。”突然哑然,玄衣公子像是想起什么,焦急道,“对了,玉贞与我走失了,你本领高强,帮我把她找回来。”
展昭神色一黯,眼睛向旁睨去。他的表情有些莫测高深,“只怕,这会儿我不能去找。”
“为什么?”
“因为有人不让我去。”
“谁敢不让?”
展昭笑而不答。
玄衣公子还想问个所以然,只听上空传来一声叱咤。
“我等!”
玄衣公子踉跄一步立刻被展昭护到身后。
在那之前他眼已花。明明叱咤来自上方,可不约而同射向他的兵刃的闪耀银光却来自四面八方。远的,数丈开外;近的,一步之遥。
若是女人早已花容失色,常人也要吓个半死,但这玄衣公子却只脸色铁青,不露任何怯意。
不是他不会怕,而是无须瑟缩。
他了解他身前的人,也无比信任这个人的能力——他有自信可以把自己的命交到他手里。尤其当他隐隐领悟到为何展昭要以近乎“哗众取宠”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当展昭“不像”展昭的时候,一定是他另有用意。
展昭出手了。
没有拔剑。出的只是手。
修长有力的手轻描淡写地一探,已捉住最先到的妇人的腕子。
那只腕子握刀,柳叶刀。刀如柳叶般细,柳叶般窄。
展昭身子左斜。
送!
柳叶刀撞上了潇湘剑。
潇湘是水,执潇湘剑的却不一定是水般的女人。
展昭觉得眼前这书生打扮的青年更适合使这潇湘剑。因为他有女人没有的力,那股足以折断柳叶刀的力。
可惜,他遇到的是展昭,展昭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把着妇人腕脖一翻,展昭当空划弧。
刀粘剑。力沉大海。
展昭身子右斜。
带!
潇湘剑迎上了夺魂枪。
没有比夺魂枪更短的枪,也没有比夺魂枪更快的枪。因为夺魂枪是双枪。
双枪叠出快如雷闪,双枪齐出本该避无可必。
可偏偏撞上了潇湘剑。
使夺魂枪的是个面色深沉的男子,一看便知膂力过人。
再强的膂力经不住绕指一柔。手腕迭转,右枪被粘,立时去粘左枪。
然后使力往中心面门。
扯!
夺魂枪挡住了飞云镖。
“撤手!” 展昭一声低喝。
三人被他内力震退,一起撒手倒跌出去。
眼见镖落、枪落、剑落,展昭挥袖卷住落刀。
勾!
柳叶刀向后飞去。身后一貌美少女刚从发髻拔出的银簪应声而断。
身前有人扑来
展昭发出一掌。
击!
声响震天。
与他对掌的便是适才发飞云镖的人。
一掌过后,发镖人连退数步,而展昭也退了半步。
亦在同时,一道银光急不可耐地耀出了收敛它的“束缚”。
出!
湛卢出鞘!
对上隐匿发镖人身后突来的雷霆一剑。
只见剑对剑。
交!
只闻响有声。
断!
本该四处逃窜地百姓俱看呆了。连联手攻击的人也震惊了。
这一送、一带、一扯、一勾、一击、一出、一交、一断,竟是一气呵成。虽没有快若闪电的出手,却是后发制人,有着决胜千里的从容。
从容?
不错。从容。
展昭脸上从头至尾挂着从容的浅笑。
从容不意味轻松。
有的人从容因为尽在掌握,有的人从容只为要别人以为他尽在掌握。
此时的展昭,开半。
冬日高挂,无碍于纷纷雪飘,正是日头最烈时。烈,在于光线的刺眼,非为暖人体肤。就如那半截掉落于地的剑刃,折着耀目却冰冷的光线,令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时间刹那静止。
持断剑的是个的蒙面男子。他扫了断剑一眼,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
“好剑!”这两字像从牙缝中蹦出。他没有在看展昭,而是盯着湛卢,眼神露出一种诡异的贪婪。
“如果没有这把宝剑,你未必接得住我那一击。”他说。
展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这一笑才让那男子将视线转回展昭身上。他挑眉,“你不信?”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蒙面男子哈哈大笑:“不错。信与不信,予你、和你身后护着的人都只有一个字。”
“死!”
带笑的眼神变了。
“死”字出口,就如弹丸射出。
击!碎!刹那静止。
崩!溃!汹涌骤起。
人影动,数人冲向展昭。
潇湘在上,柳叶在下,飞云先行,夺魂殿后。
身后红衣女子抛掉手中断簪从腰间摸出两根细长钢针,柳眉倒竖,飞身而来。
不动。
展昭不动。
不能动,无法动。
展昭看得出,他们的功夫各有强弱,参差不齐。但他也看出了其中奥妙,这些人的起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