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儿压了压他的伤口,祝萌抽气。
“什么感情都没有,你试什么?我若是师父,就把你打死,免得气死自己。”
祝萌道:“他心里就是想打死我,我早就看出来了!”
陆灵儿给他上好药,瞪他道:“我都要被你气死了!真想打你一顿再说。”说是那么说,陆灵儿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也是不忍。半天之后,缓下语气,道:“到底为什么会想和师父在一起?你和我说说?”
祝萌闭着嘴巴,不吭气。
陆灵儿道:“怕师父不理你?”
祝萌扭过头去,盯着她。
陆灵儿深深地叹了口气:“就算他不理你,你们那样了,他一时之间不想理你,不是正常的?”
祝萌握紧拳头,道:“只怕他永远也不想理我了。”
陆灵儿看他这副模样,竟觉得他这想法说不定是对的。碰了自己的徒弟,还都是男子,时无久就算再宠祝萌,这芥蒂一旦种下,那也会越来越疏远。偏生祝萌又是这般冲动,不愿意把此事结果交由时无久掌控。
“我真是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陆灵儿给他盖了薄被,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也体谅体谅师父吧,你受煎熬,他也煎熬。”
祝萌闻言一愣,陆灵儿收拾了一下他的屋子,把窗户关上,然后出门,把门也关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时无久进了祝萌的房门,祝萌趴在床上,手指拨弄着石柏武偷偷塞给他的九连环,时无久推开门走到他的床边,他也不扭转脑袋,闷闷地,只是闷闷地道:“不用来劝我了,我知道了。”
时无久道:“我答应你。”
祝萌手指一颤,九连环发出清脆的声响,愕然抬头。
“你不是要试吗?”时无久平静地道,“为师陪你试。”
祝萌又惊又慌,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本陆灵儿让他体谅时无久,他已经被说动了。只是万一体谅,时无久以后不理他,他仍旧陷入这难两全的选择中,盯着时无久半晌,却是红了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一下子扑到他身上抱住他:“师父,对不起。”
时无久闭上眼睛,重重的吐气:“孽!”
祝萌紧紧地抱住他,半天也不撒手,抱着人,这几日患得患失的心情,却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半。
时无久答应了祝萌这件事,别的徒弟们很快都知道了,祝萌直接搬进时无久的房间,这样一来,吃住都在一起,每日相处便不会只有短短的几刻,要培养感情,消除隔阂,正该如此。
最开始知道消息的那几天,石柏武等人什么话也不敢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陆灵儿,也破天荒地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让他们好好练功。
过了许久,郝佑龙才开始出声,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取笑:“吓死我了,小师弟要当师娘,哈哈哈哈!”
想当然,他那一声哈哈哈哈自然被石柏武打得岔音,陆灵儿板着脸,倒也不骂他,石柏武不住地咳嗽,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只道:“我们都知道小师弟不是真想和师父在一起,师父也知道,这玩笑还是不要开的好。”说着,瞪了郝佑龙一眼。
被打的郝佑龙一脸莫名,道:“既然只是另立名目,为什么不能拿来开玩笑?”
陆灵儿阴测测地道:“因为他们是师徒。”
郝佑龙睁大眼睛,没有说话,他对此当然是不以为然的:师徒咋了,师徒还不是用了这个名目。
石柏武却是低声道:“因为他们真的有夫妻之实。”
郝佑龙立刻用惊恐的眼神看向他——他都差点忘了这事了,陆灵儿竟也赞同石柏武的话,道:“不错,无论如何,还是该要避嫌。”
祝萌就这般到了时无久身边。时无久努力没再疏远他,而祝萌,倒也没怎么放肆,不过和从前一样待他,白天,时无久会去看徒弟们带着天山外门弟子们练武,膳后,天山派主事者,时无久的师弟无常便领弟子们习武,而时无久指点内门弟子们的功夫,自己也练功,然后若有更大的事情无常解决不了,就会呈递给他。
祝萌并不逾矩,该吃吃该睡睡,该练功的时候也不含糊,只不过当时无久忍不住远着他的时候,祝萌总会特意一般更近着他些。
比如晚上。
时无久只会两种睡姿,平躺,侧身。如果祝萌无意识搭过来一只手臂如许久以前一样,时无久就会侧身,背对着他,不让他抱。
自然,第一次这么做,时无久是下意识所为,造成的后果就是,祝萌立刻贴上他的背,一只手一只脚搭过来抱着他,紧紧地抱着,不肯放下。
此后时无久有意识地不远着祝萌,然而,祝萌已被他伤到了,晚上仍旧要抱着他睡不可。自从几个徒弟长大,时无久每日和他们并没有太多相处的时候,祝萌虽已登堂入室,但其实,他们相处的时候也只多了晚上,用膳时几乎不怎么说话。
他便知道,时无久会这样。
抱着剑,把剑插入一旁的架子上,祝萌额头上都是汗水,回头望了一眼演武场上坐于首位的时无久。往日里,时无久总会下来的,现在,他就算想和祝萌与从前一样,自己却都无意识地在回避。现在还是夏天,他们练功都在山外,到了冬天,却是进入山里,只进不出。如果是冬天,早上的时候时无久还能和他靠近些,但是现在离冬天,却还有好长一段日子。
时无久越这般,祝萌就越想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