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雷顿时火了,但毕竟对方是陌生人,他还是决定先按下心头的怒气,听他把话说完。
“反正我们学校里没什么人喜欢他的,x_i,ng格太怪了!可能是其他方面太好,连上帝都容不下了吧。”孙明没有察觉于雷的愠色,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说得跟自己亲眼看见一样——其实这些话他也都是从别人那听来的,“你要刚接触接触吧,象是要找他帮你个忙,约出去玩什么的,觉得人还行,但处长了没人受得了他的!我就从来没听说他主动找过谁干什么,呵呵,可能是象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吧,但你就不一样了……”
孙明噜噜苏苏地接着说了好些话,内容是什么,于雷并没有在意,他已经被一个骇人的事实给震慑住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吃饭也好,逛街也好,旅行也好,看电影也好,居然从没有一次是陈可主动提议的,没有一次!
这怎么可能呢?但这就是事实——在他们两个人中,总是于雷兴高采烈地建议去干这个干那个,而陈可永远都只是那个微笑着的拥护者。
我看到的这个微笑,大概,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青岛的一群高中生给看腻了。
也许——当然还只是也许,他会和我在一起唯一的理由只是因为不知道如何拒绝。
换而言之,如果没有我的过分热情,到现在,我们也不过是两个互相认识的陌生人而已,而已。
孙明的话就象是压垮了马背的最后一根稻草,无情地摧毁了于雷对陈可的幻想,幻想他无比地重视自己,幻想他和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
他淌着血,五脏六腑都晒在了空气里面,迅速地被氧化,衰竭,可他还想作最后的挣扎。他要证明,他们曾经的甜蜜不是他空想的产物,而是有共同的感情基础的!
相信我,只要一个星期,如果收不到我的短信,听不到我的关心,接不到我的邀请,他一定会感到不安,跑来找我的!一定会的!无助的于雷开始了这项悲哀的实验。
一天过去了,两天。
两天过去了,三天。
五天,六天,一个星期。
十天,十二天,半个月。
陈可的名字从未出现在手机的屏幕上。
他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绝望。他在深夜的学校里一圈一圈地跑,跑啊,跑啊,跑得自己j-i,ng疲力尽,眼前红红的一片。
他用手使劲地在脸上抹了抹,试图彻底毁灭那曾经流泪的证据,从黑暗里走进了人们的视线中,回到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