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生命的逝去,拉开了新的争斗的帷幕,宋东阳捂着我的眼睛,却贴着我的耳朵说话,他说:“迟睿,我们会赢的。”

我们最终赢了,以我们未曾设想过的方式,赢得并不漂亮。

有时候我会想,宋东阳在得到我家族帮助的时候,未必快乐,更大的可能,是会觉得耻辱吧。

他走了九十九步,意识到他不过是贵族眼里的垫脚石,最后的一步,要通过他最厌恶的方式跨过去。

我是了解那时候的他的,我理解他的骄傲,明白他隐秘的痛苦,但我只想让他活着,而他赢,才能活着。

他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我想帮他,即使那会伤害他。

我的大脑乱糟糟的,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让我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

我踉跄着扶着家具,向门口的方向走去,不出意外,房门是紧锁着的。

但门外应该没有人看守,倘若有人,他们早在我起身时,就该有所察觉。

我醒的比看守我的人预估的,要早得很多。

我感觉好一些了,可以不必扶着家具,维持直立行走的姿态,我走到了窗边,窗户上也焊上了铁栏杆,透过栏杆的间隙,我能看到楼下有十多个侍卫,他们站得笔挺,却不都是生面孔。

他们是宋东阳的亲卫,能动用他的亲卫的,除了宋东阳,只有宋东阳的未婚夫。

我最终还是将怀疑的对象定在了宋东阳的身上,倒不是认为他未婚夫是什么善良的性子。

只是我本能地觉得,如果我落入了迟慧的手里,我醒来的时候不会安稳躺在床上,至少也该是在地牢之类的地方。

囚禁我的人并不想伤害我,只是想束缚住我的自由。

我远离了窗口,从窗外的景色,我判断现在应该是临近中午时分,但我不确定我睡了多久。

或许是半天?或许是一天半?或许是更长的时间?

我倒不觉得很饿,也不觉得渴,麻药的副作用让我的感官变得迟钝。

我想了一会儿,决定放弃思考时间这个问题,转而寻求离开的途径。

倘若幕后的人将我关在其他的房间里,我倒是要费一番功夫,但偏偏是这个房间,就很容易了。

我曾经的挚友曾经告知过我,在温斯特公寓的主卧室中,隐藏着一条密道,而这个秘密,甚至连他曾经的主人——上一任的特首都不清楚。

我的挚友曾建议我通过密道潜入特首的卧室将其暗杀,但暗杀的提议尚未详细讲述,就被宋东阳一口否决,他彼时用钢笔签了一封公文,双手交叠,温柔地看着我。

他说:“我再也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之中了,这次,我们换个方式。”

换个方式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杀人。

我抓了把蓬松的头发,按照记忆中挚友的描述,寻找到了室内最大的衣柜,我将柜子里所有的衣服推到最左边,屈起手四处敲击着衣柜内里的木板。

“嘭、嘭、嘭、嘭、咚!”

当我敲击到一处木板时,敲击声发生了改变,声音不再厚实,反而有些清脆——里面是真空的。

我用拳头砸向了这处,轻易地将看似厚实的木板砸出个洞来,内里露出了一个j-i,ng致的门把手。

我伸出手,握住了门把手,逆时针向上掰,我听到了轰隆的声响,衣柜门在我身后合拢,眼前骤然黑暗,又骤然明亮。

幽深的地道近在眼前,烛火昏黄暗淡,空气有些浑浊,我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并没有头痛。

我拿起手边的火把,借助烛火点燃,沿着台阶向下走,我知道这条地道的出口,是行政大楼的地下杂物室。

那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走了很久、很久,几乎筋疲力尽,终于走到了出口处,入目的依旧是一个门把手。

我伸出手,向下压,推开了门,门外是一堵用杂物箱堆成的“墙”,我关上了门,小心翼翼地从“墙”的缝隙间钻了出去。

我到行政大楼了,下一步,我该去哪里?

宋东阳肯定是不能找了,找他大概率是自投罗网。

我应该去找我的大伯和我的父亲,他们的身份足够保障我顺利地离开第九区,至于宋东阳的婚礼,很抱歉,我应该是不会参加了。

杂物室里有多余的制服,我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换上了制服,并用现有的条件简单做了伪装。

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杂物室,敲晕了一个保安,获取了他的证件,又通过吸烟角薄弱的环节,顺利地离开了行政大楼。

我一路快走,谨慎地规避着可能出现的所有风险,但我怎么也想不到,当我抵达之前下榻的酒店前时,看到的是一片火灾过后的残骸。

四周有守卫警戒,他们随时都可能发现我,我快步退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进了附近的一家商店。

我慢吞吞地挑选着商品,而商店的店主正在和熟客交流着昨日的灾难。

“……我那时还在睡着,还是我家先生把我推醒的……”

“……听说,第三区的贵族也在里面……”

“……这火真是蹊跷,第九区有几十年,没有这么大的火灾了……”

我捏紧了手中的帽子,死死地咬住了嘴唇,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过了片刻,我将帽子重新整理好,挂在货架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家商店。

我熟门熟路地穿梭在各个小巷里,最后停在一个不起眼的杂货铺前,我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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