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敬澜见着小女儿脸上的巴掌印及手臂上的白色布条,很是愧疚,“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如善做出这等到令人发指的事,为父真恨不得抽她几巴掌。可为父却只是略作斥责,就让她回婆家了。”
如情乖巧道:“爹爹这样处置是再好不过了。二姐姐再如何的不是,总归嫁作他人妇。这嫁到了别家,一言一行,无不干系着方府的颜面。若是带着一身的伤回到婆家,到那时候,岂不连累方府?”
方敬澜大为感动,这个小女儿,果真善解人意,还特为人着想呀,于是,又是好一通的夸奖安慰,见屋子里陡然空出了许多,又道:“你这儿打碎的器具为父让下人给你补来。想要什么尽管向帐房开口。”
如情低声道:“反正都是身外之物,就补些简单耐用的吧。方府如今比不得从前,可也不能太过浪费了。”
方敬澜越发感动,道:“我儿放心。虽然方府是比不得以前,但置办器具的钱还是有的。”然后又从怀里掏了一叠银票递到如情手中,“拿着,不要与任何人讲。”
“爹爹上次已经给了那么多钱了,不能再给了。爹爹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待明天开了春,爹爹就要赴襄阳就任,到时候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爹爹还是省着花吧。”
方敬澜哈哈一笑,又把银票塞到她手里,“傻丫头,你那两个姐姐,想尽办法从我身上抠钱,你倒好,给你反而不要。你不要,为父偏要给。拿着,日后作嫁妆用。”
如情一脸感动,这回是真的感动的。虽然也有爱钱的成份。她半推半就地接过,她知道父亲前些年做盐运使司发了不少财,再来海宁族亲每月里的约的红例银子也全是进了他的私人腰包里的,。这些年积攒下来,也是极可观的数目。偏李氏居然从来没有发现,直觉以为自己的枕边人成穷光蛋,一味的抠钱一味的算计。
当一身是伤满脸明显血印子的玲珑出现在方敬澜面前,方敬澜很是褒奖了一番,夸她舍身护主,又夸她伶俐能干,又破例赏了二十两现银与她,纯作赏赐。
待方敬澜离去后,玲珑一脸的懊恼,“早知道老太爷还会另置器具,奴婢应该把这美人觚也给弄碎,瞧,这儿都裂了道口子了,实在不耐观赏了。”
如情几乎仰倒在床,在心里咆哮,老天爷,这丫头打哪来的呀?如此的天雷滚滚。
……
夜里,待所有丫头们都歇下后,沉香玉琴关严了如情的寝居的门窗,外头不再传出任何声响时,玲珑这才忿忿不平地道:“姑娘,您猜,二姑为何会发那么大的疯?”
如晴淡道,“哦,你听到了?”
玲珑点头,握着拳头,咬牙道:“二姑说,是因为二姑爷想纳姑娘您为平妻。然后,二姑就……就很不要脸的把这事怪罪在姑娘您头上,这才胡乱发疯。”
如情木住,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说不出的滋味。她方如情今年究竟过了什么霉运,怎么接二连三被人算计,还被无辜怨恨?
沉香也木住,过了好一会才恨声道:“这豫郡王府里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如情脑袋无比沉重,只觉如吞了苍蝇那样难受。李掠,那个王八糕子,其他人不去招惹,偏来招惹她?当真以为她好欺负,还是以为她与向家退了婚事,就再也嫁不出去了,只能屈就与他?这个恶心八叽的王八糕子。
再来是如善……如情忍不住咬牙切齿,就为了这事,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她脑子进水了,还是锈豆了?不过,如情从来不会指责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大多时候,甚至千百年来,女人从来就只会为难女人,否则,古代就不会有那么多妻妾争斗,在现代也不会有那么多正室打小三,小三找上门挑衅的事儿了。
不过,如善就因为李掠那么一句话就气这样,还跑到她这儿来撒野,这女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先前与李掠不是还很恩爱么?
玲珑仍在忿忿不平地大骂如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脑子有病,肯定还被疯狗咬了才会如此乱咬人,正骂得起劲,如情却制止了她,“好了啦,别骂了,瞧你全身都是伤,快让沉香给你上药吧。”
沉香唬着一张脸,把玲珑拉到一边坐下,玉琴帮忙一并上药,见玲珑脸上坑坑哇哇的指甲印,心头惊骇,“这二姑,下手可真狠?”好些皮都破了,渗出浓浓的血印子。
玲珑呲着嘴,露出森森白牙,道:“可是她也很惨呢。”因为她专门掐如善的部。想着接下来的好戏,玲珑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今晚二姑若是与二姑爷同睡一张床,可就好玩了。”
如情:“……”
玉琴:“……”
唯独沉香拧了她一把,怒声道:“这么毒下流的法子,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也敢使?也不怕被人笑话。”
玲珑望着如情,很是认真地道:“这法子是姑娘教我的。”
沉香:“……”
如情尽量不去在意脸上的烧辣感,板着俏脸,一本正经道:“只要能对付敌人,管他用什么法子。”
玲珑立马附和,“对对对,所以这也是咱们能够战胜靼鞑而沉香姐姐和玉琴妹妹却只能跪地求饶的主要原因。”
沉香哑口无言,一旁的玉琴也深深低下头去。
如情则侧目,这丫头越来越有王婆卖瓜的架式。
末了,如情见玲珑确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