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点头,“可要给她安排什么差事呢?”
如情想了想,“总归是太太给我的陪嫁,也不好太打她的脸,就让她去做洒扫吧,专门负责隆仙居外围的洒扫。”虽然洒扫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但一日只干三四回,中徒还是有休息的,总比浆洗房一天到晚有着洗不完的衣裳又要来得强。
……
过了数日,周妈妈果然找了个理由把品兰领出了浆洗房,安排到洒扫上的,周妈妈观察了几日,私下里对如情道:“这回总算学乖了,做事还满勤快。”
如情又问:“品荷呢?”
周妈妈唇角一撇,“是个好逸恶劳的,袁福来家的骂了她数回也不凑效。王妃重罚品兰,却纵着品荷,这是为何?”
如情淡淡一笑,“品兰没和品荷接触?”品荷守在隆仙大门处的抱厦里,而品兰则在大门外做洒扫的活儿,没道理不会接触。
周妈妈恍然大悟,“王妃不提这事老奴还真给忘了。那品荷可势利呢,品兰也曾找她说过几句话,可都被品荷不耐烦的打发走了,品兰就埋怨她,果真是踩黑捧红的主,品荷也不理她,品兰伤心,就指着她骂了起来,说‘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东西,平时候对我千般好万般捧,原来是故意存了心思的,一个劲的窜唆我接近主屋,这回被王妃逐出隆仙居。却露出你的本面目了’,品荷则说‘什么真面目假面目的,你自己擅闯主屋,与我何干?难不成我强迫你去的不成’?品兰便气得大骂,说她原来包藏祸心故意窜唆她,诓骗她。”
如情拿针的手动了下来,歪着头道:“这么说来,品兰擅闯主屋,还是品荷窜唆她?”
周妈妈点头,“**不离十了。应该是受了品荷的诓骗吧。”
如情点头,冷笑一声道:“品兰长的俏,品荷长的娇,但正要讲姿色,品兰却要略胜一筹。很好,想不到品荷小小年纪就懂得利用我排除异已。当真好样的。”
周妈妈心中一凛,轻声道:“王妃所言甚是,这个品荷,是不能再留了。王妃是该早早把她打发出去,以免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如情淡淡道:“不急,先暂且留着她。哦对了,杨家现在可有新的动静?”
周妈妈摇头,“杨家两兄弟齐去了江西,杨太夫人病也好了,听说这阵子时常进宫陪伴太后。”
如情淡道:“杨太夫人确是爱交际。”与她比起来,自己可就差得远了。
周妈妈也跟着点头,“杨太夫人早年守寡,年轻轻轻拉扯着三个孩子把杨府发扬光大,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够做到的。”
如情点头,古代男人死了后,可不像现在一样,家产可以分给老婆。杨老候爷去世,侯府的一切财产都要留给年纪幼小的孩子,但孩子在未成年之前,也只有干坐板凳的份。这时候就得由族老及族伯兄弟来代为保管,但明为保管,实际上瓜分霸占的也多了去。而那时候的杨太夫人,除了保持着侯府夫人的头衔外,实际上已被架空了权利,但她硬是凭借过人的本事,肃清了杨家门弟,并且让两个儿子功成名就,当然离不开她的足智多谋与果断勇毅的作风,一来杨启安两兄弟着实争气,二来杨太夫人着实厉害,三来,也是杨太夫人擅交际,放眼整座京城内外,各世家贵妇中,有相当一部份人都是她的忠实粉丝,剩下的,与她也有或多或少的交情。
可就这么一个里外一把抓的厉害老妇人,却纵出杨启宁那样的女儿来,着实不可思议。
周妈妈又道:“杨小姐最近也时常进宫走动,听说极得太皇太后的欢心。”
如情心中一动,问:“那太后呢?”
“太后?太后当然高兴呀。直夸杨大小姐懂事乖巧,嘴儿特甜。”周妈妈沉默了下,轻声道:“说句诛心的,宫里头这位,对各世家千金呀,对谁都好,看着慈眉善目如活菩萨似的,可一旦狠下心来,那可是翻脸不认人的主。昔日陪葬帝陵的苏贵妃,就是出自她的杰作。”
如情默然,苏贵妃是当今齐王的生母,按理,如此高份位的妃子,又育有皇子,哪还会陪葬帝陵,但就是这位地位仅次于皇后又有所出的贵妃,却在先帝驾崩后,第一个做了陪葬品。当然,官方版本是先皇的旨意,但明眼人都知道,分明是太后要置她于死地。
但,除此之外,太后在官方民间都有着较高声誉,对各世家千金那个慈眉善目,今天赏这个头面,明天赏好吃的,使这群骄傲的世家千金美的找不着边了。
“听闻太后已不闻世事已久,杨启宁如此跑去巴结,应该是有目的吧。”
“那是肯定的,如今呀,此人不但巴结太皇太后,皇太后,甚至连路淑妃都巴结呢。放眼各世家千金,就数她进宫最勤了。”
……
孕期无聊,如情无事可做,这时候做些针线活儿倒也打发时间,这时候,玲珑从外头回来,“王妃,三姑奶奶来了。”
如情从针线里抬头,吃了一惊,“三姐姐?这个时候了,居然还登门?”如美还从未来过王府,就连过年与杨府相互来往都如情都没有被跟来,这个时候却登门,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于是连忙让人换好衣裳,先让人把如美接到花厅里去,并奉好茶,自己一会就到。
如美今日穿的并不精神,只简单的松花色掐象牙色花边对襟袄儿,头上松松绾着飞仙髻,簪着枝碧玉桃心珠杈,赤金簪珠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