伎俩”,老者更是好奇,忙不迭的打开,顿时连呼吸都为之一顿。

他欣赏过不知道多少名画,赏笔锋、赏意境、赏构图……可看到眼前这幅画的一瞬间,他却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心里唯独剩下一个字——“美”。

画里应是凌晨,天空是灰暗的、山壁是灰暗的、潭水是灰暗的,于是那大串大串深紫浅紫的花儿、零星点缀的碧色的叶子,还有那花瓣上晶莹剔透、盈盈欲滴的露珠儿,便成了唯一的亮色。在黯淡的背景下,那花那叶那露珠儿,仿佛在闪闪发光一样,照亮了整个夜空……

果然是,最勾人去看的一副画儿。

论意境、论技法,这幅画并不比先前那些废稿出色,但这前所未有的小伎俩,却点亮了整个画面,让它看起来瑰丽无比,如梦似幻。

“好!好啊!”老者看得兴起,虽说是小伎俩,却是了不起的小伎俩!这明暗的对比,光线的利用,真是好j-i,ng巧的心思!

这种奇诡瑰丽的画风,渝囊欤说不定还能创出一个新的流派。

越看越是兴奋,坐的离林若更近些,道:“不过好是好,可你看这里,处理的还不够圆润啊!”

“……”

两人就这画儿,天南地北的聊了许久,老者对这少年越发欣赏,才气、眼界、心性,无一不合他的心意,容貌气质就更别提了!

长安第一才子,真不愧这才子之名!

“莫怪老夫交浅言深,”老者道:“小兄弟你虽才华出众,但到底还年轻,正该在书院苦读以求进益才对,不该这般整日到处乱晃,辜负了大好时光啊!”

林若正慢悠悠的品着酒,这样的好酒,可难得喝上一次呢!闻言笑笑道:“书院该认的字已经认完了,该教的书也教完了,剩下都是教些应考之术、学写锦绣文章,没甚意思,所以懒得去了。”

老者皱眉道:“听你的意思,是不准备应试了?”

林若道:“如今科举分明经科和进士科,明经科考帖经和墨义,无非是背书而已,没甚意思不说,便是考出来,也不得重用。至于进士科……”

他顿了顿,道:“进士科要考诗词歌赋,我……不会写诗,便不去掺和了。”

老者盯着少年的眼睛,问道:“你不会写诗?”

“是啊,”林若笑道:“写诗这种事,要看天赋的,我没这个天赋,有什么法子呢!”

老者道:“但是我看你的诗写的很不错啊!”

他翻出一张废稿,念道:“遥闻碧潭上,春晚紫藤开。水似晨霞照……应将锦帐回。这首诗,很不错啊!”

这首诗虽远不及那篇“将进酒”惊艳,可也绝对是上乘佳作,能写出这等诗篇的人,怎能说是没有天赋?

却见林若神色微变,皱眉道:“这首诗不是我做的。”

“哦?不是你做的,那是谁?”

“不记得了……”林若摇头,随口道:“不知道以前在什么地方看过,这会看着应景,就随手写了出来。”

他神色微微有些恍惚,他很清楚这首诗的确不是他写的,可是此刻得到老者提醒,才发现自己的脑海中,竟完全没有听过、学过这首诗的记忆……那这首诗,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自从那日赌斗之后,他好像就不太对劲儿,他原本记忆力绝佳,四书五经j-i,ng通、琴棋书画皆是上乘,可自从那日之后,更是无论哪方面,都仿佛开了窍一般愈加j-i,ng进,大有一日千里之势。

他原以为是自己因为赌斗之事,心境得到磨炼,以致突破了某个瓶颈才能更进一步,可是现在怎么不光天赋,连记忆都出问题了?

想想怀里的那本妖书——难不成自个儿是什么妖怪转世,如今正慢慢恢复前世记忆?自己以后是不是得离什么和尚道士的远一点?

“是吗?若是前人作品,这等佳篇,我不该没读过啊!”见林若回答的毫无诚意,甚至有些心不在焉,老者又道:“小兄弟你何必谦虚,老夫不过是……”

话尤未完,忽然手上的东西被人一把夺去,小书拼命的撕扯着手中抢来的稿纸,眼圈发红,怒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我家公子说不是他写的,就不是他写的!有什么好问的!”

他声音哽咽起来,带着浓浓的哭腔:“我家公子招你惹你了,他已经不能参加科考了,你还非要害得他身败名裂不可?“

小书将稿纸撕的粉碎,又将碎片奋力散进湖水,扶着看似有些神不守舍的林若安抚:“公子别怕,没事,没事了啊!小的已经把它撕掉了,啊,没事了!”

小书眼泪哗啦啦的掉,他不想给自家主子丢脸,可是眼泪却越抹越多,心疼的一抽一抽的:他家公子向来坚强,不管遇到多大的事,都仿佛全然没放在心上一样,连在山里的日子都是笑着过的,从不肯让人担心。哪怕在最困难的时候,他家公子都没露出过这种脆弱的表情——亏他还以为这老头是好人,原来最坏的就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咄咄逼人?让他家公子承认破了誓,对他有什么好处!

老者原是大怒,见了小书这番情形,却又猛地一愣:他虽爱才,虽喜好音律,但到底是一国之君,对于林若不识抬举、望风而逃的举动,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只是对那一曲“将军令”的渴望压住了心中的不满,而见到林若本人之后,又被他的画技、容貌、才气所惊,将这些都暂时丢在了脑后。

此刻见小书哭的泣不成声,看林若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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