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知自己是否真的要就范,很快,一切的心思都模糊起来,灵魂和ròu_tǐ一并沉入惊呆,无从思考。
那孩子平伏在他的身边,这种感觉极不真实,这一切都在自己的剧本之外。然而,男人的心里却没有那种被打破常规的反感。他安静地抱着他,手心贴在他的肩膀,两人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平日里的感官重又回到身上,他又感觉到风从窗子吹进来,汗湿的毛发在风中拂动,夜里的阵阵凉意,还有他俯在自己身边的热切的体温。
抬起头,街对面他居住的那栋大楼里亮起灯光,笼罩在男人的脸上,他清切地看到那羞赧的脸,不敢将他直视,只是看着窗外。他的脚背抵上他汗涔涔的足心。
大叔出了很多汗。
吓的。
我有那么可怕?
以前没有过,所以就这样了。
你也是,很特别,和我之间见过的男人,都大不一样。
怪物么?
不,像另一个世界的地球人。
现在有点难理解啊。
刚才的表现确实像这个世界的人了。
我觉得,那样那是一种侵犯,我不想侵犯任何人。
那我刚刚对你呢,也是一种侵犯?
那不是,谁让我不挂窗帘呢。现在你对我了如指掌了。
我还没有近距离看过你的身体,它很让我着迷,这是实话。
别开灯,行么。
好的,我不开。我知道你宁愿我突然闯进来,也不想我现在开灯,是吧。
你在笑话我了。
你害羞的声音能让我把一切都忘了,我喜欢。
不做声了。空间像丢进口袋的硬币。
小路的手臂放在他颈下,另一只手轻轻盖在他的肚脐上,紧贴着他的身侧,一动不动。
男人极其安静,让自己尽快平复下来,酒精的作用在慢慢衰减,红色的柱状图无限地下落。只是身边那强烈而体贴的脑电波,让他今夜无法入睡。
他就那么静静的呆着,保持着一秒钟前的一切。
杯子里融化的冰块跌落的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
还难受么。小路保持不动,轻轻问他。
好多了。
喝水?
我去洗洗行么,出了很多汗。
好的。
小路看着他踉跄坐起的样子,担忧地扶住他汗涔涔的脊背。
我没关系。
男人脱下家居服,递到他手里,自己只穿一件白色平角短裤。
这个给你做睡衣。
他捧着他的衣服,看他走向盥洗室。
男人在黑暗中的轮廓摇摆着,灯光亮起,又消失在门后,只余一线光亮,投射在地毯上。
门的另一边,他坐在细腻温润的马桶盖子上,此时灯光普照,四下里清清楚楚,意识也逐渐凝结稳定。
一双赤脚踏在紫色的地砖上,他回忆着刚才的感受,距离此时是那么近,似乎又突然遥远。
闭目的时候,意识里没有来由地浮现出母亲的形象,好像在一如既往地温和地望着自己,在母亲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他忽然很想和母亲说话,但却发现无从找到话题。
花洒中的水像雨,很细。他低头,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身体,像第一次看到镜子里长起细软胡须的脸庞,同时他瞟了一眼门的缝隙,好像在寻找门外的眼睛。
小路没有在门外看着他,只是原地坐在床边,手心里按着他的余温,还有他留在他手心里的触感。那种心境,让他感动。好像他已然看到从未见过的兴安岭的夜空。
他走出来了,下身缠着白色厚巾,略鼓起的肚腩在上面形成一个微微的堆叠,皮肤光洁。
小路扭开电灯,看着融融的黄光里他的样子,像自己准备入眠的男人。
他举起一根食指在大叔眼前,测试他双目的聚焦,男人笑着拿掉那手指,坐在床沿。
叔睡觉吧,我不会侵犯你,信得过我吗?
嗯。
男人温存地笑笑,拨去落在他眉上的一根头发,侧身躺在光影里,看着他。
男人躺在他身边,肚腹轻触,四目相对。
四下再次陷入黑暗。
翌日,男人睁开眼睛,身边无人,那条原本缠在他身上的白色厚巾已经打开,盖在他的身上。
那孩子正从盥洗室出来,已经换好了衣服。
酒后感觉不太好,头疼。男人自嘲一笑。
我打扫干净了,你可以去看看,和没用过一样。小路有些自豪。我去给你做早点好了,和你往常一样么,面包片,橙汁。
他看看自己,已经恢复了一身白肉。
你已经很了解我了。他看着他还未干透的头发。
去冲凉吧,还要上班。小路看看他的身体,走进厨房。
当温水敷在脸上,他清晰地记起昨晚的故事,有些遥远,有些难为情。仔细刷好牙齿,剃须。这会儿那孩子已经把早餐端上餐桌。
男人来到桌边,见他正在静静地等在那里。
大叔已经换上一条洁白的平角短裤,坐在他对面。
还有一个小时,你步行上班么?他递给男人餐具。
是,只有四站地。你呢。
我坐公车,七站。
他一笑,端起果汁。我俩不必干杯了吧?
小路看着他的眼,满脸的调皮,像个大孩子。
走到路边,小路知道该道别了。
我要上车了。他说。我可以再见你么。
呵呵,我还没想买窗帘呢。
那,再见了。
你若想来,可以随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