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飞和白云轩的死,都因女人的妒忌而已。

魅影的死,也因女人的刻薄的而已。

他不愿放弃等待,又厌于继续这样等待,喧喧嚣嚣,停停走走,已得名“武林第一人”,还可追求何物——

尤离虽没有如此显赫的名号,却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他熄了灯,夜会杜康,看着手腕暖玉蓝光,酒的烈气在胸口一直窜,并不好喝。

明月心推门而入,嗅到酒气就蹙眉,“你有何可忧?”

尤离动也没动道:“夫人,孤男寡女,大半夜的,不大好。”

明月心道:“这儿漆黑一片,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担心什么——”

尤离道:“我虽看不见,但是还记得夫人是如何绝世动人的美人,万一把持不住如何是好?”

明月心道:“你既然这样说我,何不点上灯看一看我?”

尤离听着她脚步声渐渐靠近,果断摇头道:“还是别看了。”

明月心道:“一个男人,连看都不愿看一个女人,这可是很大的侮辱。”

尤离忆及萧四无的旧话,即刻起身拿了火折子去点灯,故作轻松道:“夫人的事情进展如愿,怎的还不去休息——”

桌上三盏灯皆点上,暖光倾洒,他一回头,就怔在当场,震惊得声音都发抖,好半天才勉强开口道:“夫人的易容术真是超凡。”

对面那苍老容颜上绽开一个慈祥笑容,“看来还真是很成功啊。”

这张脸苍老而丑陋,难以想象一个骄傲自负的美人愿意把自己易容成这个样子。她的身形有些佝偻,双手抱着一个蒙着黑布的小篮,完完全全是个老妇模样。

尤离苍白的脸被昏黄烛光添了暖色,痴痴然,困惑不解道:“夫人怎么知道她——”

明月心道:“良景虚生来没有亲娘,也不知尤奴儿长什么样,可我偏没有易容成她的兴趣——你从没见过她,现在见了,也不过像见个陌生人。”

她缓缓坐在桌前,脸上的褶皱被灯光一照更显得风烛残年,毫无生气,声音却依然是清灵而年轻的,强烈的反差之下徒添诡异之感。

“听闻蜃月楼中的一个老厨娘关照过你甚多,料想你儿时认识的所有人里,最像母亲的竟是她了。”

尤离知道眼前是人为的假象,却依旧盯着她移不开眼,“夫人真是厉害,连她的样子也能知道——”

明月心笑道:“只要我想知道,就一定会知道的。”

尤离道:“夫人心血来潮,故意来逗我玩么……”

明月心的声音陡然一哑,沙沙得刺耳起来,抬起枯黄的手拂他耳发——

“阿尤长得真俊呐……”

尤离顿时毛骨悚然——这女人连那老婆婆当年说过的话都知道,究竟此夜目的为何?!

直觉当然告诉他这危险极了,但对面那人的眼睛里充满了和蔼的温暖之色,脸上的皱纹都仿佛和当年一模一样,动作又轻又柔,身上还有湿润的气息。

他很快湿了眼眶,怔怔道:“婆婆,我很想你的。”

那只手在他额上一暖,另一手掀开黑布,几个没了热气的包子在篮子里,她递过一个给他,温柔问道:“阿尤又没吃饭罢……”

尤离脑中轰然一震,眼泪都要掉了。

人总是爱回忆那些难得的东西,再次体会时明知是虚假也自欺欺人地愿意去上当。

这女人的易容术不单是变一张脸,她的谎言已能渗到骨子里去了。

那个常常给他留东西吃的老婆婆,好像真的如眼前这人一样温和。他的确不知尤奴儿何样,哪怕见到了,也没有母子相见的感觉,还不如这老妇扣动他心弦。他迷惘地去牵她袖摆——

四目相交,烛火摇晃。

却听到阿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夫人,有客。”

尤离好像猛地从一个虚妄之境里被拉回来,浑身都是冷汗,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来了,如刚刚躲开一条毒舌的獠牙,惊魂未定心头狂跳。

明月心几乎是大怒,慈祥的微笑骤然散尽,眼里的怒火混着烛光生色,头也不回,只微微斜了眼——

“谁?!”

尤离撑着桌子站不稳,手心尽是滑腻的汗意,迷乱中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阿楠定定道:“回夫人,是傅红雪。”

该死

明月心已许久未见傅红雪,人还是那个人,刀也还是那把刀,眼神依然冷漠。

明月心还和以前一样漂亮,她的驻颜之术从未耽搁,易容之术又更炉火纯青。

这个女人曾与他柔柔暖语,还给他做过饭。

女人为一个男人做饭时,总会让这个男人有家的感觉,但他却不喜欢她。

离时燕南飞神色冷寂,将他夹在了领口的一缕头发抽出来,拍着他肩膀道:“那个女人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能信。”

傅红雪点头道:“我知道。”

此时重见,亦是明月心先开口。

“你来做什么?”

傅红雪道:“来下战书。”

明月心抬手道:“哦?你要和谁一战?”

傅红雪道:“你。”

明月心道:“黑刀竟要欺负一个女人。”

傅红雪道:“我的刀只杀有一种女人。”

明月心道:“我这种女人么?”

傅红雪点头。

明月心又问:“那么我是哪种女人?”

刚一问出口,她就有点好奇,确实想听傅红雪亲口来说一说。

傅红雪摇了摇头,“我不希望世间有你这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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