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氏问:“你说,杏花会把春生抱到哪儿去?”
梁三郎:“若是西边厢房里她的那十几贯钱不见了的话,多半就抱着春生回杨柳镇娘家了。她回去了也好,咱们家里还清净些。姐,你去重新找个铺子,咱们租下来,豆腐买卖也可以重新开始做,咱们搬离这里,让那杏花回来也找不着。”
梁二娘问他难不成不去接杏花了么,还有就此跟杏花断了,两人不还是夫妻么?
梁三郎微微一笑,道:“我还要多谢杏花那贱人算计我呢,我这被打了,就可以借口养伤,不见杏花,也不见杨娘子了。到时候总有人着急,要找我的,杏花那个麻烦也有人替我解决。对了,姐,我私下还攒了三百贯,你先拿去用,咱们另外租个房,先凑合着住。以后等我有钱了,我会给你们买个宅子,也让你们享享福。”
梁二娘摇头:“你的钱我就不要了,这进城也做了大半年买卖,姐也攒了些钱,够租个房子继续做豆腐买卖了。你的钱你还是自己拿着,至于你要给我们买宅子也不用了。你以后有钱了,愿意接娘去住就接,我只想带着秀儿过些安稳的日子,你不要再像昨日那样给我招祸就好。”
“姐,你为何如此固执,我想要在这汴梁城里挣大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难道错了么?”
“你的想法没有错,可你的做法我实在是不赞同,总觉得你走捷径获得的荣华富贵让人觉着不踏实。你也这么大了,我不能拦着你去按照你自己的法子获取荣华富贵,再说了我也拦不住。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吧。”
说完,梁二娘就站起来了,把秀儿交给老娘带着,说自己这就出去找房子去,毕竟还有十多天就是人家路娘子限定的搬家日期,从今日起,她就要出去找房子,不然怕来不及。
柯氏也觉得女儿固执,她认为儿子的想法和做法都没错,然而搬家的事情就在眼前,女儿这就出去找房子也是合适的。所以,她没有多说,默默地把秀儿拉过来,守在儿子身边。
……
杨德仪在梅树巷的新宅里面等着梁三郎去拿给他准备好的七百贯,却没有见到他人,心里头不免有些不痛快。她想,梁三郎这个人是有钱也不来拿,也是太侨情了。
好吧,既然他都不急,自己又何必着急。
一直过了十来天,梁三郎都没有来找她,她这才有点儿着急了。
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爹是梁三郎,若是这个梁三郎真不来找她了,以后她肚子里这个孩子不是就没爹了吗?她跟狄赞成亲那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后面搅合的几个情夫也没让她怀上,她还以为自己天生都怀不上,生不了孩子呢。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俊美的梁三郎让她怀上了,她自然是很稀奇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为了让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有个亲爹,她就派了人去枣树街梁家豆腐店,打听一下梁三郎最近都在做什么,还有是不是梁三郎生了病,或者是家里有什么事。
结果去打听的小厮回来禀告她说,梁家昨日从枣树街搬走了。
杨德仪一听就生气了,问那个小厮梁家搬哪里去了,还有为何要搬家。
她心里腹诽,那个梁三郎到底在**什么,搬家也没有一句话,难不成他良心发现,要回去陪着她那个乡下娘子,不要自己了么。一想到这一点儿,她心里头一次在乎梁三郎起来。因为梁三郎真这么做的话,那的确是很打击她的优越感的。
小厮见主子生气了,忙把打听到的其他事对她说了。
他告诉杨德仪,梁三郎半个多月前被打了,打他的人是狄家的人,梁家的豆腐铺子也被砸了。听人说,梁三郎的娘子带着儿子回杨柳镇去避祸了,把房子租给梁家人的房东也让他们搬走……
不等小厮说完,杨德仪就问小厮梁三郎伤得重不重。
小厮说:“据说昨日搬家的时候已能下地走了。”
杨德仪追问:“你可打听到了梁家搬去哪里了?”
小厮答:“小的听说是在安平街,在南城。”
南城安平街离枣树街隔着半个城,杨德仪估摸着梁家搬那么远也是因为不想让周围的邻居们晓得梁三郎被狄家人打伤的事情。她现在知道了为何梁三郎这半个多月都没来找自己,想必是被狄家人打得不轻,另外狄家人肯定威胁他不许再来找自己了,而梁三郎害怕再被打,果然就不来了。
狄家人做的事情竟然是瞒着她的,她都不知道。
然而她能想到为何狄家人瞒着她,不过是忌讳她爹的权势罢了。最近这半个多月,她在狄家也没见任何一个人来讨伐自己,狄家对梁三郎出手,不过是欺负他是个平头百姓,打了就打了。
狄赞呢,也活不长了,要是闹起来,狄赞恐怕得更早归西。
狄家晓得这一点儿,故而狄家依旧是风平浪静。
只是苦了梁三郎了,他受了委屈,杨德仪觉得自己要好好补偿他一下。
她又想到,梁三郎不来了不行啊,肚子里面的孩子需要他那个爹,因为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杨德仪也莫名对梁三郎生出了别样的类似于亲情的情感。
接着她吩咐那小厮再跑一趟安平街,去找到新搬去的梁家,然后给梁三郎捎个信儿。她在信里告诉梁三郎,让他安心在家里养伤,过几日她会派人给他送些钱去。她让他等着,狄赞应该要不了就会病死了。至于胡杏花那里,要是梁三郎需要帮忙的话,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