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仿佛什么都发生过。
找到梁晃后,他答应回一趟婺州,去找大椿。但大椿树再也没入过李殊的梦,至于她提出的,能救命的姐弟俩性命的秘密也变成了空头支票。
到头来好像一场噩梦落下帷幕。
一辆漆黑的越野车在盘山公路边缓缓停下。
李殊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一个挺拔高大的男人,乍一看挺年轻,仔细看时鬓发斑白,脸庞苍老。黑色的中山服,握着一柄拐杖,说话时中气十足。
传说中来自帝都的爷爷,还有旁边满脸冷漠的大伯。
“德华就是住在这吗?”
李殊点头,紧了紧背包带子,朝家的方向走去。沈美芳因为协助作案被逮捕了,李家已是人去楼空。
她这趟回来,主要是拿走从小到大的证件,再给李德华上柱香。顺便让男人见一面自己儿子。
崔三一行人暂时被拘留起来,按照他提供的线索收集证据,局里修正起诉意见书和案卷,不日将移交府南第一检察院。李殊在公安局的失踪人员名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寻人启事官网上挂着联系方式。电话接通后,李殊有些紧张。
半晌,她轻轻开口:“喂,我是李殊,能把电话转接给李嵘吗?”
墓碑上李德华静静微笑着,一点也看不出他骗李殊电话卡是真的时,鸡贼的样子。李殊仔仔细细擦干墓碑,李爷爷站在不远处。
李殊起身,收拾东西:“爷爷,我还要去一趟鱼塘。您跟爸爸说会儿话吧。”
李爷爷没有动。
李殊走出很远,回头看时,那个气势强悍的老年人推开了儿子的搀扶,脚步虚浮,朝坟墓奔去。
李德华要是在天有灵,大概会哈哈大笑吧。
李殊收回视线。
她爸这人,做事三分钟热度,喜欢捉弄人,爱赌气,看女人的眼神很差劲,但总体而言还是好的。
一个连封信都来往过的父亲,她都不喜欢,更别说李德华了。
委蛇大约知道李殊今天回来,早早回到小屋的木板床上,等待投食。
红烧兔肉,红烧兔肉,欧耶。
李殊一踏进小屋,就看到四双满怀希冀的红眼珠对着自己打转。她脑袋卡壳了一秒,反应过来,摊摊手:“抱歉,今天没带。”
因为知道它就是假扮小邺的男孩,李殊也没再那么害怕对方突然冲上来咬自己了。委蛇怕雷嘛,对付它李殊还是有心得的。
委蛇气呼呼张嘴发出丝丝声,似乎也没心情跟她斗,病恹恹地把身体缩成一团,眯着眼打瞌睡。
李殊看着他柔软有光泽的黑发,冷不丁伸手撸/了一把,摸到了!委蛇扭头,不想理这个白痴。
李殊笑了笑,以前这货还是小粉蛇的时候,她经常把它缠在手腕上摸来摸去,自从他恢复庞大身躯后,李殊再也享受不到养宠物的福利,心心念念到今天。
她双手撑在木板床,仰视一块块被水浸得泛黄起皱的天花板,想到要离开土生土长的地方,怅然若失。
“我要走了哦。”
委蛇勉强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知道吗。黄鼠狼也能变成人欸,好神奇啊。”
委蛇颇为不耐地甩了甩蛇尾巴,作为回应。
黄鼠狼这种人见人嫌的玩意有什么稀奇的,等他身体养好了,也变个人给这个没见识的女人看看,什么叫神奇。
李殊看了眼懒洋洋的蛇精,不无遗憾:“像你就只能变成小孩,跟人家差好多。”
委蛇突然被点到,心底呵呵两声。
它转了转眼珠,突然举起尾巴缠住李殊的腰,李殊愣住,使劲挣扎起来,委蛇不管不顾,越缠越紧,直到李殊肩膀。
李殊要被这个动不动就发作的神经蛇弄疯了,她两腮气得鼓起:“你现在是饿得要吞饲主了吗?”
这条蠢蛇精竟然真是凑近细细看李殊,两颗头挨得很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李殊脸上,李殊磨了磨牙,张嘴狠狠咬了蛇精左边那张脸。她下了点力气,想逼退委蛇。再张开嘴时,已经被咬出了血痕。
委蛇呆住,就像闪电突然击中似的,眼睛变成了竖瞳,直直盯着李殊的嘴,然而并没有放开自己。
李殊难受不得行,要是真被这条蠢蛇吃掉真是不甘心啊,还没有好好活够呢。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正想着,突然脸颊一痛,李殊倒抽口气,侧头看到委蛇左边那颗头正叼着自己一边脸颊磨牙呢,她痛得龇牙咧嘴,被口水糊了一脸。
那货不知怎么想的,咬了还不算,还舔了两口,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似乎在回味。
要是李殊的手脚没有被缠住,她绝对会掐住蠢蛇的两条脖子让他见识见识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委蛇右边的脑袋眼巴巴地凑上来时,李殊终于忍无可忍,破口大吼:“没完没了是吧!”她是真的有点怕了,这东西变成人时就一副冷血心肠,恢复原形恐怕比以往更胜一筹。
委蛇一顿,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