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舀了勺凉水放进去,再把湿透的布巾捞起来拧干,递给他:“擦擦脸,你这样我可不敢放你出去。”
季玉竹一把扯过布巾,羞恼道:“我怎样了,我又不缺鼻子少眼睛的。”
姜卫衍坏笑:“确实没缺鼻子少眼睛,只是一副被……的样子而已。”
“……”季玉竹脸上滚烫,不想搭理这流氓,把布巾摊开按到脸上,连擦两把,才感觉脸上的热度降了下来。
姜卫衍也凑到水盆边朝自己脸上连泼了几把水,抬起头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水。
季玉竹忙伸手给他擦了擦脸上水渍,嗔道:“不是要出去见人吗?怎得这样洗脸?把衣服弄湿了都。”
姜卫衍示意他往下望,苦笑:“我可不是柳下惠,你也要让我冷静冷静。”继而庆幸,“幸好天气冷衣服比较厚。”
季玉竹翻了个白眼,看他就是衣领子沾了几滴水,并不碍事,径自转身出去。
俩人拿着匣子,装着几张柬贴,施施然走到外院会客厅,却没见着人。
正感到奇怪,那厢方小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老爷、郎君,你们怎么还在这?”
姜卫衍奇了:“我们不在这在哪?人呢?不是说侯府的人来了吗?”
方小安忿忿道:“他们还没下马车呢,说要等您亲自去迎。”
姜卫衍:……
季玉竹:……
若是按品阶来算,俩人确实应该去迎客;但是姜卫衍是侯爷的儿子啊,怎么……
好吧,季玉竹觉得自己大概知道侯府的人的品性了。
俩人只得继续亲自出门去迎接“贵客”。
出得院门,季玉竹才发现外面足足停了四架车架。他不禁咋舌,这出门架势也真是,嗯,阵容庞大。
姜卫衍也略微惊讶:这是来了几个人?
俩人走到排在前头、最豪华的车架前。
“不知父亲前来,有失远迎了。”姜卫衍自己说完,都觉得别扭。
父子之间,生份成这样也是少见了吧。
车里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车帘被掀开,与姜卫衍有几分相像、更成熟板正地脸露了出来,一股浓香热浪随之扑面而来。
熏得季玉竹皱了皱眉。
“这是忙什么去了?让长辈们在这冷风里一顿好等。”姜振远不悦地问道,扶着姜卫衍伸出来的手臂跳下车。
季玉竹忙弯腰行礼:“小生拜见侯爷。”
姜振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转过身扶着后面的徐慧依下车。
姜卫衍连忙施礼:“母亲。”
季玉竹跟着施礼:“小生拜见夫人。”
“阿衍不必多礼。”徐慧依轻抬手,继而狐疑地看了眼季玉竹,“这位是?”
姜卫衍避而不谈:“怎得母亲也过来了?”
徐慧依压下疑惑轻笑:“还有苏姨娘也来了呢。阿衍的宅院建好了,我们当然得过来看看,省得在家里整日担心你睡不好吃不好的。”
季玉竹开眼界了。
这违心话说的一溜一溜的,都不带打草稿啊!
要是真担心的话,至于半年多都不闻不问的吗?
姜卫衍也没理会她的托词,只是挑眉:“姨娘也过来了?”
打量了后面车架一眼,指了指第二架,对季玉竹说:“你去迎一下姨娘。”
季玉竹点了点头,朝姜振远俩人施了一礼,就往后边走。
刚刚走近车架,就听里面传来轻柔急切地询问:“怎地还不能下去呢?不是说到了吗?”
另一个女声淡定安抚道:“姨娘别担心,侯爷夫人是长辈,让大少爷迎一迎也是应当的。”
“可这是阿衍的房子又不是旁的人。我们直接进去不行吗?”一听侯爷夫人,轻柔女声有些嗫嚅。
“姨娘……”
“小生拜见苏姨娘。”
里面安静了一瞬。
门帘子被微微掀开一缝,看到季玉竹是一名哥儿才掀开些,露出一名秀美妇人,眉眼间与姜卫衍有几分相像。
旁边跪坐着一名侍女。
“哥儿是……?”苏芸好奇地打量着他。
季玉竹恭敬地施了一礼:“小生季玉竹,见过姨娘。”抬起头微笑道,“衍哥让我来接您进去呢。”
苏芸有些惊喜:“是阿衍!”扶着侧壁就想出来。
旁边的侍女想阻拦,季玉竹扫了她一眼,她就顿住不敢再拦——也不知这哥儿什么身份,反正也没见夫人来阻止,她一个小小侍女,可不敢乱来。
“姨娘慢些。”季玉竹伸手扶着苏芸,让她踩着车凳下来,待苏芸站定,他才松开手。
苏芸惊喜地看着前方引着姜振远等人往院子里走的姜卫衍,雀跃地道:“真的是阿衍。”有些心疼,“黑了,也瘦了。”
“姨娘放心,衍哥壮着呢。不过是夏日晒得太过,还没缓过来,而且黑了显瘦。”季玉竹引着她往前走,跟上前面的脚步。
“对对,阿衍自小就皮实,又喜欢舞刀弄枪的。这刚过夏秋,黑些正常。”苏芸也没问他是什么人,左右望了望周围,轻声细语地就开始问起姜卫衍的近况,“阿衍这几个月都是住这儿吗?”
季玉竹摇摇头,指了指与院子斜对着的农庄:“之前都是住那儿呢,这两天才搬进来的。”
苏芸停住脚步,细细打量了一番那个院子,才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那有厨子做饭吗?有下人帮着洗衣收拾吗?阿衍平日里吃什么?”
“都有的,姨娘放心。衍哥爱吃肉,顿顿都有肉,每顿能吃掉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