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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礼“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就……”
“这不是突然的。”父亲顿了一下,“我自幼身体不好,陈家的独门武学,我修炼不到家,成为守笼人之后,每年都要加固一次牢笼,只有陈家的内力才能加固,这样年复一年的大量消耗,补充的跟不上损耗的……”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分担?我也有内力,我也可以加固!”
黑暗中响起父亲一声叹息:“不要任性。”
——已经发生了的事,就不要再去追究和后悔。
这是父亲以前教过自己的,陈礼咬着牙:“我知道了。”
走出石洞,陈礼的情绪已经好多了,武学堂这时候已经放学了,练武场里还有一些勤奋的人在努力修炼。
父亲面对着墙壁,指着左下:“你要开,就用内力踢一下这里,要关,就再踢一次。”
陈礼点头,又问:“这么多年了……难道没人发现过吗?”
“被发现过一次,几个学生所谓的探险。被学堂严肃批评,并且洗去了关于这里的记忆。”说到这里,父亲皱了皱眉头,“你没看校规?”
陈礼赶紧低头不敢说话。
“你当了守笼人以后,也还是要提防这种情况,切记要等到你能独自以内力抵御寒气再进去,一年之内。”父亲显然对陈礼十分不放心。
陈礼郑重地点头,显示自己十分可靠。
夜晚,躺在学院宿舍的床上,陈礼还有点儿恍惚,今天真是玄幻的一天,也是父亲话最多的一天,好像自出生以来父亲就没对自己说过这么多的话。
可是父亲就快要……不行,不能想。一想陈礼眼泪就要掉了,在宿舍呢,被窝里呜呜哭出来很丢人的!没准宿舍的人还会告诉一些好看的女孩子,然后大家就会觉得自己娘炮!然后自己以后就找不到媳妇儿,陈家就要绝后,守笼人就延续不下去了……
陈礼只能乱想一些别的事才能忍住眼泪。
守笼人……守笼人……这么一想,又想到那个囚笼里银发的美人。
战争是启裕四十五年爆发的,到现在已经一百三十年了,也就是说,他已经被关了一百三十年了!
换做是自己,在那么一个冻死人的地方,待上一百三十年,自己肯定会疯掉的!
而且……一百三十年了……他好像没有变老,反而美得惊人……陈礼的脸悄悄地红了,拉起被子盖住头。
他已经好看得不像是人类了,他……不是人类吧?哪有人一百三十多年了还是长那样的?不过他好像还是龙骑士来着……他的龙威风吗?肯定很威风,毕竟是首领,还是皇家龙骑士团。
下午听父亲的话,好像那里那么冷,用夜明珠照亮也不用火把,就是为了抑制火元素,他是西陆的魔法师吗?魔法师兼龙骑士?天哪,真厉害!
他好像是个很温柔的人,笑起来真好看,比他们班花好看的多!就算他跟父亲在牢笼旁边说着守笼人的事,他也只是温柔的笑着呢。这样温柔的美人,让人怎么也不肯相信他是一百三十年前被载入史书的害东陆生灵涂炭的罪人。
对了,他的名字是什么呢?史书里好像没有提到过他的名字……不知道问了他会不会说……
……
胡思乱想了一阵,陈礼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礼就被他的父亲从宿舍被窝里揪出来,要对他进行训练,为期一年,在这一年里,陈礼和父亲都可以不去上课。
算是堂主,毕竟堂主也知道练武场下关着的人。
知道自己肩上责任重大,陈礼在训练的时候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天赋不错的人努力一把是能取得明显进步的。
只不过在陈礼的内力一天比一天浑厚的同时,父亲的脸色也一天天灰败下去。
一天的训练结束以后,父亲对陈礼说:“今天回家吧。”
陈礼一边喝水一边问:“怎么了吗?”
看着身边这个一天天长高的男孩儿,不,应该说是小伙子,父亲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为难的神情:“你娘亲她……知道了。”
父亲说过,等他撑不下去了,他就会告诉娘亲。
陈礼猛的抬头:“你……”
父亲点头,神色淡淡:“我可能撑不下去了。”
陈礼没来得及憋住,眼泪就流了下来,他的声音都在抖:“怎么这么快?这才半年,怎么就……”一边说,一边拿袖子擦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他干脆不擦了,转身抱住父亲,放声大哭,去你的坚强,去你的不哭!
父亲看着刚刚才被他称作小伙子的男孩抱着他哭的稀里哗啦的,带点无奈摸摸他的头:“别哭,我还没死。”
父亲看着陈礼脑袋上的发旋,突然很疲惫,突然很心疼,突然觉得是该让小孩儿好好哭一下了,毕竟很多压力都不是这个还没长大的小男孩儿可以承受的。
对于死亡,父亲其实没什么感觉,后事什么的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他走了以后陈礼母子俩有他的朋友和学生照应。
按理来说,是没什么牵挂的了,但是人不是按理来说的生物,所以他还是会不舍,还是会心痛,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一旦他表现出来,这个孩子就会软弱,他要为他铺好路。
最后还是让陈礼抱着哭了个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
攻的名字依然在文案里躺着hhh
作者个人比较喜欢受爹的性格,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