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坐在电脑椅上,冷不防被小河连椅子带人转了180度。俞小河果然像他刚刚说得一样迫不及待,准确地捕捉到言啸的双唇,用力亲吻起来。
好一会儿,他松了力气,气喘吁吁地说:“这是报复你今天的突然袭击。”
言啸摘掉他头顶的圣诞帽,戴在了自己头上:“我不介意你多报复一会儿。”
小河看着他,笑起来,伸手帮他把帽子正了正,然后拉他起来,说:“来削苹果给我吃。”
他解开丝带,拆掉包装,言啸接过苹果,熟练地削着果皮。看着他刀下那条长长的果皮,小河由衷赞叹道:“你刀法真厉害。”
“小时候做什么都特认真,练出来的。”言啸说,“这不算厉害,多练练你也行。”
小河摇摇头,笑看着言啸的眼睛意有所指道:“我不行,没有您这手上功夫。”
言啸没有理他的荤段子,将水果分给他一半,然后用怀念的口吻讲起了过去的事,他说:“小时候,北方冬天蔬菜水果都不多,我们那里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在入冬之前储藏一箱苹果。有一年,我爸妈他们学校给教职工每人分了一箱作为福利,据说是十分优良的品种,个大,甜。当时家里条件一般,我爸妈特别珍惜这些苹果,每天先把稍微发黑变坏的苹果仔细挑出来吃掉,把好的剩下。结果一整个冬天,我们每天都在吃坏苹果,吃到两箱苹果都吃完了,也没吃着一个好的。”
言啸自己笑起来,小河却没有笑。
“你没怎么跟我讲过你家里的事。”
“是么?”言啸一怔,“我家……爸妈都是高中老师,我爸教语文,我妈教物理。初中的时候我爸过世了,胰腺癌,发现得病之后没等怎么治就走了。走得太快,以至于我那时候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不过慢慢也就想开了,我妈很坚强,她是个特别理智冷静的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问……”
“没事,早就该跟你说的,”言啸温和道,“今年过年去我家吧,多个人还热闹一些,不然每次就我们母子两个,其实有点冷清。”
俞小河听到这句,有些吃惊:“啊,我去你家?是不是不合适……”
言啸把最后一点果肉吃净,把果皮和果核都扔进废纸篓。
“合适,迟早要跟我妈坦白。总不能……”他想到今天的事,“总不能在别人面前一直装作跟你不熟,这样,我很难过。”
俞小河十分敏锐,他察觉到言啸的心情,连忙说:“这有什么可难过的,要是在外面一起碰到我的同事,我肯定也不能说你是我同居恋人,只能说你是我哥……”
“但是我连你是我的兄弟都不敢说。”言啸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小河看莫云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连其他不相**的人都能在朋友圈里发与你的合影,我是你的男朋友,却只能**看着。”
“怎么叫**看着呢,你还可以点赞。”小河伸过头来,眼疾手快地摁了屏幕上那颗心,言啸的名字瞬间出现在照片的下方。
“这样,也算合影了。”小河接过言啸的手机放在一边,与他手指相扣,“谈恋爱不用晒给别人看,自己高兴就行了。你看我今天一高兴,连职业道德都抛弃了,估计明天就没人来我的直播间了。”
言啸望着自己已经息屏的手机,他认为那做法幼稚可笑,却又从心底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情。
“怎么可能呢,你是这么可爱的男孩子。”他摘掉自己头顶的圣诞帽子,又帮小河脱下毛茸茸的圣诞衣服,“谢谢你刚才认可我的手上功夫,我会继续努力的。”
时间还早,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平安夜。俞小河闭上眼,觉得自己甩开直播间跑来约会,是个十分明智的决定。
这是他第一次过圣诞节,很辛苦,也很快乐。
第37章 半夜鸡叫
言啸的微信朋友圈一向画风正经, 除了转发公司新闻就是讨论技术, 既不高谈阔论家国天下,也不啰里啰嗦柴米油盐。他对别人的评论和点赞都很少,这回给女同事的自拍照点赞更是头一遭。
朋友圈照片下瞬间多了几条“”“围观”之类的评论,之前组建的那个圣诞y讨论群里, 同事们也嘻嘻哈哈地陶侃着小莫。
“别乱讲,我也很懵圈。”小莫说,“肯定是因为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的火锅也不给个返图表示感谢, 他只能找到我这儿了。”
小曹不服:“我也发了照片啊!”
“你是说那张以杯盘狼藉的餐桌作为背景, 某人高举纸牌面目狰狞仿佛街头中了彩票的小流氓一样的照片吗?”
中了彩票的小流氓:“……”
见好友难得被堵得哑口无言,小刘不言不语,抛出一张自制表情图。这是某日午休时同事抓拍的言啸手扶额头、闭目养神的照片,上面p了几个大字:仿佛身体被掏空。
小曹:“我错了, 我感受到老大的无奈了……”
群里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毕竟小莫经常发几张自拍照上朋友圈,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被领导点赞的殊荣。几个人胡乱聊了一会儿, 也就散了。
在这个热闹的圣诞前夜, 言啸的点赞像扔进水流中的小石子, 激起了一点点浪花, 但又迅速隐没在朋友圈的滚滚信息波涛中。
狭小的两居室里, 一双爱侣温馨甜蜜。
夜空中有光辉璀璨万人瞩目的烟花盛放, 角落里也有无人知晓的亲吻缠绵,言啸没有再搭理别人的玩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