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从灶台上挪开,又一下被何微推开,这一推,力道很大,几乎是将方池掼了出去,方池掉到厨房的柴垛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爬起来时,方池觉得丢脸极了,他也来气了,指着何微的鼻子骂道:“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呢?”

何微终于把目光从灶台上移开了,直直地向他看来,眼神抖得不像话,方池再气看到他这个眼神都忍不住再次为他担心起来,两人互瞪没有多久,何微大跨步离开了厨房,方池只听到他走时摔门的声音。

得,这是什么叛逆期啊。晚来了吧?都二十几的青年了,学我们那儿初中生?

方池用吐槽掩饰自己的愤怒,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草草洗漱过后,躺到床上,直接会周公去了。

第4章 状元如此多娇4

方池到半夜的时候醒了一次,旁边空空的,何微还没回来。

屋里的残烛已经失去了光亮,正月的夜风吹着窗户纸,让人光听着都感觉冷。方池隐隐约约听到天上烟花爆响的声音,上元节的热闹似乎还没有结束,他把头埋进了被子,凭借那丝顽强的睡意,又睡过去了。

但睡得不是很踏实,直到感觉被子被人拿去一点,身边的床铺下沉了一些,方池才气顺了,之后就彻底陷入了酣眠。

第二天一早,饱饱睡过之后,方池已经把昨天的不开心抛到脑后了,觉得何微的状况真的有点不对劲,他出声懒懒地问了一句:“何兄?……你昨儿怎么了?”

静寂良久,从身边传来何微很轻的回应:“没怎么。”

何微还在床上躺着吓了方池一跳,这个时辰他不是一向都起床了么?……暗自惊叹,方池又问:“没带上你,我自己一个人上街玩,你生气了?”

“没有。”何微的声音毫无起伏,听不出真实情绪。

“什么啊,”方池伸手一摸,摸到何微一条胳膊,凉凉的,方池把他胳膊猛地拽进怀里暖着,大咧咧地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闷呢?说不高兴下回就带你去了,真的,昨儿街上也很热闹,你一个人在屋里干什么?书看多了要成呆子了,以后还是少看点吧。”

何微挣了两下胳膊,没挣出来,也就随便他了。

方池咳了咳,有些严肃地问:“兄弟我是真心实意的,你有什么麻烦就张口说,家里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说,这附近有人找你麻烦,还是说,读书遇到困难了?说出来,兄弟尽全力帮你的忙。”

“没什么。”何微的声音低低的,但听去起码不冷了,方池只当他被软化。

看他还是不张嘴,方池也很无奈,但是谁没有两件对人说不出口的烦心事儿呢?

如此一想,他就释然了,也不再问,伸手摸摸何微的脑袋,说:“我也不逼你,只要你记得有麻烦的时候,兄弟永远都在,就行了。”

何微躲开了他的手。

“我去?”方池不信这个邪,闭着眼睛迷迷瞪瞪地说:“还闹别扭?你这什么破脾气,果真酸书生与女子难养也?……”

他硬要去摸何微的头,被何微多次拦下,但是两人闹腾了一会儿,方池靠耐心取胜了,他终于把何微制得牢牢的,一边顺他的毛一边叨叨:“我知道你肯定是嫌我到外面玩耍没有带上你了,要么今儿晚上我们布置些酒菜,好好乐一乐吧,当做兄弟我向你赔罪,如何?”

何微:“……”

等方池真正从床上爬起来,又在他睡醒很久之后。

那时候何微的读书声早已经响遍邻里了。

方池叹一口气,他承认他是懒,但是他也总以为自己懒得有分寸,以前当学生的时候也是在做到成绩和体育兼顾的基础上,才放羊的。

但是现在每时每刻看到何微在用功读书,确实让他产生了心虚的感觉。印象里高考的时候周边的人也没有像何微这样用功的。

他越是这样,方池就越是担心,他最后考不中状元,是不是要怨他。

吃过午饭过后,方池打断何微的读书,把他叫到桌前来,问:“何兄,你每天为了读书茶饭不思,是不是对今年的会元、状元志在必得了啊?”

何微闻言摇了摇头:“方兄,最近话本里都把茶饭不思用在表达男女相思之情上面,还望你……”

“哦哦,”方池忙打住他长篇大论,说:“好,废寝忘食,何兄你如此废寝忘食,是不是对状元志在必得了啊?……或者说,你的目标就是中状元?”

何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此时,清风入窗,吹动他鬓边长发,看去翩翩然,方池目光闪了一闪,暗叹何微是个皮相不错的,情绪激动有些口不择言:“何兄,听我说,当了状元难免成为驸马,当驸马是娶公主,那可是不能二娶不能纳妾的,即使不娶公主,也是娶了座师、高官的女儿,这样的女子身家厚,对应的妒心也强,在私情上肯定管牢了你。说到底,状元是个苦差,像你这样貌比潘安之人,还是不要这样子了吧,就屈就个榜眼、探花,岂不人前人后两得意,岂不快哉?……”

何微听他这话哼了一声,目光阴晴不定地看着他,看得方池住了嘴,何微沉下了脸,睨着他:“在方兄眼里,女色就这么迷人,可以让你方寸大乱,为了能够享齐人之福,连读书人治国平天下的宏愿乃至素日苦读为争意气的初衷都忘了?”

方池被说得浑身乱晃,睁大了眼,心想,治国平天下?争夺第一的意气?……呵呵,这他还真没有,看何微思想觉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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