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适回来了, 常清知道他敌视他, 所以平常能绕道就绕道, 避免和陆适碰面。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常清思来想去, 打算搬出去住了。
他找了个时间通知了陆怔一声,就开始打包行李。
陆怔本来还没什么打算, 听到常清要搬出去, 终于耐不住,问他:“你搬出去,不打算回来了?”
常清斟酌着用词,回答:“看情况吧, 我的确该一个人住, 省得麻烦。”
麻烦,哪里来的麻烦, 陆怔烦躁起来,说:“你一个人住那算什么家?”
常清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一个人能让你们俩都不痛快, 我不搬岂不是让你们俩都难受。”
陆怔没吭声,常清听见他的呼吸声, 淡淡地说:“陆适讨厌我, 一时半会儿也扭转不了, 他刚打了胎,不易动怒,我走是最好的结果。”
陆怔还是没说话, 常清犹豫了一下,“那我挂了?”
陆怔终于开口,“等等。”
常清问:“还有事吗?”
他话音刚落,只听见陆怔的呼吸声,似乎有几分急促,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我那天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我太偏激了。”
常清迟疑了一下,“我没放在心上。”
陆怔的嗓音略微带了几分沙哑,“你是该搬走,我们不应该见面,常清,我对你的心思已经不一样了。”顿了顿,又说:“你知道的,对不对?”
常清心里一跳,没吭声。
陆怔说:“我一直在躲你,那天说的那些话,都是想让自己心里舒坦一点,所以平白冤枉了你。”
常清听着他沙哑的声线,感觉有点不对,“你怎么了?喝醉了吗?”
陆怔笑了一下,说:“我喝不醉,就是有点不舒服。”
常清顿了一下,“你这哪儿?”
陆怔沉默了一下,“在办公室。”
常清穿上外套,对陆怔说:“我过来找你。”
陆怔低声说:“你要搬就尽快搬吧,我不想看见你了。”
常清听见他沙哑又带着点虚弱的声音,轻声说:“我来找你吧,看你一眼我就走。”
陆怔没回答,常清挂断了电话,打了个电话给阿坚,让他送他去陆氏集团。
这个时间点才下午三点,路上没什么人,常清花了最短的时间到了公司门口。
前台估计认出他了,也没说什么话,给陆怔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得到了肯定回复后才让人带常清上去。
常清到了陆怔办公室外面,伸手推开了门,看见了陆怔。
陆怔靠在沙发上,听见开门的声音,睁眼看了常清一眼,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常清仔细看了看陆怔的脸,没有喝醉的样子,他又伸手过来,陆怔及时捏住他的手,轻声道:“你做什么?”
常清停顿了一下,仍然将手放到了陆怔头上,果然是烫的,他皱起了眉,对陆怔说:“你发烧了,你不知道吗?”
陆怔微微睁大了眼睛,“发烧?”
常清说:“我就觉得奇怪,你怎么会突然说那么多话,如果不是喝醉酒,就是生了病,看来我没猜错。”
陆怔:“……”
常清给阿坚发了个信息,让他去买感冒药和退烧药,放下手机,又去看他,“你回床上休息吧,发发汗退烧。”
陆怔没动,他看了常清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目光,“我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不是胡言乱语。”
常清知道,他已经知道了陆怔的心思,他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现在发着烧,有什么话等以后再说。”
他说着,扯了陆怔手臂一把,“你去床上,拿被子捂一捂。”
陆怔忽然生起气来,语气也重了几分,“你不怕我?”
常清见他不肯起来,有那么点无奈,“怕你什么?你有什么让我怕的?”
陆怔狭长又漂亮的目光盯着常清的脸,说:“我对你有别的心思,你不怕?”
常清迟疑一下,说:“……可能只是你的错觉。”
“错觉?是不是错觉我心里清楚。”陆怔这时候就像小孩一样,眼底水色泛泛,喃喃道:“怎么可能是错觉,我想亲你,想抱你,怎么可能是错觉。”
常清老脸一红,小声道:“你别说了。”
陆怔摇了摇头,表情沉重,“我知道我不对,谁都可以,偏偏是你………就当是错觉吧。”
常清没说话。
两个人虽然都没有再开口,但是气氛却悄然变化起来。
陆怔的目光落到了常清身上,现在天冷起来,他穿的多,厚厚的毛衣和外套,甚至还戴了围巾,围巾是红色的,是他自己学着织的,连陆怔都有一条,但陆怔一直挂在衣柜里没有用过。
常清的皮肤被红色的围巾衬得雪一样白,连嘴唇都是红的,陆怔的目光就这么落到了常清的嘴唇上。
常清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他微垂着眼睛,轻声说:“你不要有什么负担,等你病好了,再说其他。”
陆怔语气淡淡的,像羽毛一般没什么重量,“我现在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