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圣上説笑了,那李骧不过一个从六品,这好处能有多少呢,怎么值得老奴帮他。”福全笑道。
听到这句,羽国皇帝也就可有可无的点头:“那妳就念念吧,朕倒看看是怎么个不错法。”
福全清了清声音,开始念:“臣盖闻,西霖有水,曰浊……”
“浊江的?”羽国皇帝嘀咕了一句,稍稍振作精神。
福全继续念:“浊水所流之地地势陡峭,沿途……”
羽国皇帝坐直了身子。
福全再念:“若要治理,则——”
则什么,福全还没来得及念出来,就感觉手上一轻,却是被皇帝夺了奏章。
急不可待的拿了奏章,羽国皇帝扫了两眼,突的一怔,又认真看了一会,他的神情一时喜一时怒,最后慢慢阴沉下去。
含笑着束手静立,福全并没有説话。
最后,认认真真把奏章看完的皇帝停了半晌,才説:“这折子是李骧递上来的?”
“回皇上,是。”福全弯了弯腰。
羽国皇帝眉一挑,眼中渐渐聚集了怒气:“那李骧还説没説什么?”
“有的。”福全道。
“説了什么?”皇帝冷冷的问。
“説这折子是天赐下来的,这才呈上来给圣上您看。”福全笑道。
哼了一声,羽国皇帝脸色稍霁:“还有点眼色!”
福全但笑不语。
又看了一眼奏折,羽国皇帝开口:“这分明是容儿的笔迹……妳説,容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思索一下,福全道:“想是忧心浊江的水患。”
皇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忧心自可以进宫来见朕,怎么样不比把奏折交到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好?别敷衍!”
“老奴哪儿敢呢!”福全忙笑道,“老奴琢磨着,是不是凤王想给您透个底儿,也免得圣上到时候猜疑?”
猜疑?皇帝的视线又落在奏章上了。片刻,他问:“妳説,这份折子写得怎么样?”
“老奴不敢。”福全道。
“説罢。”挥了挥手,皇帝道。
“是,老奴觉得,凤王写得着实不错。”福全露出了微笑。
安静的坐了一会,皇帝慢慢点头:“是不错。是朕这阵子见到最好的折子了。这段日子,容儿倒越发让人看不透了。”
福全心中咯噔一下。
羽国皇帝却已经微笑起来:“福全,妳去把尚书司的人叫进来,朕要拟一份圣旨,内容么,就是……”
弯下腰,福全恭敬的听着,低垂的脸上渐渐的有了惊讶。
同样是夜,在帝都的一处客栈内,也有一个人正看着姬容写的奏折。
早春的晚上更凉,坐在桌案后的人穿得却不多,只披一件缃色外衣,散着发,指尖不时轻敲桌案。
片刻,专注于奏折的人抬头,面貌清俊,却正是被姬容恨之入骨的耶律熙:“雉雄,妳是在奚水长大的,奚水和浊江的地势相差不大,妳觉得这份奏折写得如何?”
静立在一旁的黝黑男子想了想,道:“小人觉得,如果当初有这种治水的方法,小人家乡就未必会死这么多人了。”
耶律熙缓缓点头,他看着奏折上面那最近研究得再熟悉不过的笔迹,突而笑道:“这份折子应该花了凤王不少功夫吧?若他知晓被我们这么轻易得到……”
雉雄沉稳的摇头:“那个人是我们早十年前就安下了的棋子,凤王不可能知晓。”
稍顿一下,他有了些犹疑:“就是不清楚凤王为什么会把这样的折子交给那个人。”
耶律熙没有接话。漫不经心的看着折子上那一个个端正沉凝、又藏有锋芒的字体,他敲了敲桌子,唇边隐约露出了一抹笑。
凤王……姬容。
第17章 结成网
烛火燃尽了。
一旁伺候的侍女屏息静气的换了蜡烛,唯恐惊扰桌案那边正沉思的人。
片刻,门外传来了衣裳摩擦的响动。
顺着声音看过去,侍女只见这个府中的总管正垂首恭立:“凤王,进宫的时候到了。”
终于回过神,姬容搁了笔,站起身,对着旁边伺候的人説:“更衣吧。”
换了正式的服装,再配上一应饰物,一刻钟后,姬容走出了凤王府。
而府外,正等着一个人。
“皇兄。”听见声音,坐在十二人仪仗马车上的姬辉白抬起头,微微一笑,恰如一朵幽莲在月下独自开放,静谧而圣洁。
姬容有一瞬的惊艳。但几乎立刻,他就收摄心神,微笑开口:“皇弟既来了,怎么不吩咐下人进去通报?”
“臣弟也是刚到。”姬辉白道,他眼中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臣弟出来的时候见时间尚早,便想来皇兄这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皇兄,倒没想到时间那么恰好,刚一到就见了皇兄的马车停在外面。”
説到这里,姬辉白稍顿一下:“皇兄,不若一起走一段?”
姬容自然点头。示意自己的马车先行一步,姬容上了姬辉白的马车。
车内早已沏了茶。茶是南地出产的白毫银针,倒不太珍贵,却是姬容喜欢喝的。
只闻到空中的气味,上了车的姬容就笑道:“白毫银针?皇弟的口味变了?”
姬辉白替姬容倒茶的动作一顿:“这些日子下面的人刚好送上,臣弟见还算漂亮,便让人拿来试试了。”
姬容随意点头,本不是因在意而开口的他当然不会多留心姬辉白正常的回答姬辉白也有些心不在焉。
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