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家的神色一如平常。
红扑扑醉醺醺的圆脸,横在大白身上打着一声儿比一声儿高的呼噜。
咔咔咔时不时的还带着磨牙的动静儿。
入夜
几个不会飞的都在有意识的靠近两个会飞的。
就算在这高处不胜寒之地,挂在众人头顶的圆月也没大多少。夜里风凉,且屹立高处总也有那么点儿寒冷的意味。
其实没那么冷,都是这人的心理作祟。
往四处看都是清冷夜色,孤傲不可触及,战栗感便钻进所有人的心里。
夜越深,夏暖就越感觉到众人看着他的视线多么带有抱怨。
只有梁冬把还埋着头不出来的夏暖紧紧搂在怀里哄着。亲亲夏暖被风吹凉的耳朵,大手温热而安全。
让人心安。
梁冬在小声的给夏暖讲笑话。
一点儿都不好笑,夏暖闷闷的想,却是也笑了。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顶着梁冬火热的胸膛笑弯的眼睛。
梁冬一面轻声细语的在夏暖耳边儿哄着人把头抬起来换口气儿,别再给憋坏了。
一面用他凌厉的眼睛扫射冲撞着冲夏暖投来大家现在这样儿,全都怪你的一个个视线。全被梁冬这一瞪,连弗克多基尔也都受不太了了。
觉着大家也不能老被困在这儿。
立足的这块山顶很小,小到众人都要紧紧的相互挨着。
坐下都费劲,就尼古拉家怎么都能睡着这样儿的,肯定睡半道儿上一个翻身就得掉下去。
有小象大小的大白占了大半儿的地界儿。
现在夜也深了,除去盘绕在石尖上小歇的哈卡,基本人人都也乏了,却坐坐不下,睡更是妄想。只是再无他法。
弗克多基尔都渐渐的在半空挂不太住。
随着越渐越大的冷风,身子晃动。
想要搭话,一旁的美丽莲娜便拽拽弗克多基尔。小小透明的脸上欲言又止,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弗克多基尔不要。
只好作罢。
任谁也都能看出梁冬现在挺危险的。
夏暖在梁冬怀里窝半天也不是干窝着。
慌神片刻后便是稳下心神的思考,只是对众人产生了愧疚感,瘦弱的身子只露出脊背。一颤一颤,挺叫人心疼。
走出草原的时候他好像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走出去?
这线路图为什么弯弯曲曲的不甚明了?圈绕住这些歪扭链接线路的像是什么阵法的又标注着什么含义?
这该死老者画下来的,这糙纸与那本上的纸张相同。
有硬度有厚度。
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不是类似立方体的吗?景象不是固定转换着的?如果不是,那么怎么才能走出一块布景?
如若是的,那有这个线路图又能代表什么?
都说不通啊
想着想着,便是突然雷闪大作,一窒的白光后,他们就到了这四周数不清的秃山上了
夏暖保证,他什么都没做过。
只是想啊想的,想到底怎么才能走出去,下一块会是什么景象,就突然到这儿了。
难道要靠意念?不是吧,哪有这么容易。苦着脸,夏暖悄悄的把头抬高一点儿换换气儿,闻着梁冬身上的雄性气味。
大海吗?荒郊?亦或是沙漠
夏暖想不出还能有什么。
突然。
快看。美丽莲娜惊喜的声音。
漆黑的天空一个亮如白昼的闪,还不等众人有什么反应,便是咔嚓一记响雷。白光刺眼,众人心下都带着一点点莫名的小欣喜。
同时又不免害怕,这雷似乎近在咫尺,近的就在他们脑瓜儿顶上。
声音更是叫人人听后都头皮发麻。
再到睁开眼,已是白天。
好似清晨。
这里的湿气很重,天色已经泛起了一丝幽蓝。暖阳被乌云遮住了小半儿。
原本全部只站立在一小块儿山顶的,现在全部转到了一块儿大的沼泽地里。正停在这大片沼泽正中的一块满是青苔的礁石上头。
夏暖一喜,众人也是同呼出了一口气。
这里的处境虽说也不算多好,但好在总比在秃山上强得多,不是寸步难行。最起码不会叫人担心一个眯眼的功夫儿就被贴近的人挤掉下去。
夏暖惊喜,同时不忘记悄悄的说:冬冬,这是靠想的。我刚刚在想下一个地方,然后我们就出来了。
梁冬怀疑:就这样?
当然不是。夏暖拽着梁冬袖子晃晃,声儿越加的轻:我一直在想,这应该是规律的吧。在这些地方移动的同时想才出得去,应该是钻这其中空子的。
梁冬点点夏暖鼻头,笑了:得,你倒误打误撞了。
这就完全好办了。
哈卡可以靠着她的触角滑上岸去。
沼泽两边都还看得到岸面。
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一行人也不知该怎么着岸。
夏暖便让一直面无表情的老干妈嚎叫一嗓子,好辨别一下方位。
不同于夜里。初晨的早上雾气蒙蒙,不一会儿便洒了这里人人一身的水湿。空气太鲜,其中还隐隐带着些土腥。
霞光在这朦胧中显得是越发的好看,只亮了点点,老干妈便停住了。
除去大白,和梁冬夏暖。弗克多基尔已经在老干妈清嗓子功夫儿难耐的不得不先一步飞出这块沼泽地。美丽莲娜相对尽责许多,一张透明脸蛋儿已经被震得青黑,依旧还是守在夏暖身边。
坚守着麦迪文所交待的,一点不要有被夏暖甩掉的机会!
就算死,不,不能死。
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