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能接受这是事实。

若是别的什么人,怕现在即便没有崩溃,也要有其他过激的反应,陵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谢谢欧阳医生的诊断,不过我会找其他的医院再确认下。“欧阳少恭说:”你随意。这是你的事情。但是现在,我想确认下,凌师兄,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百里屠苏的吗?“陵越说:”这是我的隐私,和医生没有关系。“

欧阳少恭说:”作为医生,我自然没有干预的权利。但是作为朋友,屠苏的朋友,我还是有义务为你们打算。“他语气又柔和下来。”其实那天晚上我给你把脉的时候,就察觉到里面有孕脉,但是当时并不十分确认,毕竟你体质特殊。所以我没有告诉你,也没有和屠苏说。因为说实话,我不确定凌师兄你除了屠苏,是否和还和别的人上床。”

陵越羞愤之下,听出欧阳少恭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友善,或者他更在乎的是百里屠苏的感受和利益。

也是自然,他是屠苏的朋友,而自己……是屠苏的炮友。

替朋友来处理不必要的麻烦……陵越的心沉下去。

“欧阳医生,你这样说话,是代表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

欧阳少恭笑说:“别的谁?是屠苏?还是别的男人?”

陵越说:“如果你的目的是羞辱我,那么我好像没有义务要承担。”他打算告辞。

欧阳少恭正色说:“好吧,如果凌师兄你感觉到受模范,那么我可以假设,你认为这个孩子是屠苏的。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陵越不语。

欧阳少恭说:“我的建议是,打掉。”

陵越说:“……你是作为医生,还是作为屠苏的朋友?”

欧阳少恭说:“两者都是。你的身体虽然能受孕,但是顺利生产,还是未知,可以说是冒很大风险的,甚至是生命的代价;对屠苏来说,我不觉得和一个双性人生下后代,对他的的人生来说有什么好处。”

陵越冷声说:”谢谢你的建议,但这件事,无论怎样,和你欧阳医生,没有一点关系。”

起身欲走。

欧阳少恭在他身后说:“希望凌师兄不要和屠苏说怀孕的事。反正这孩子生不下来,说了只是白白让他烦恼一回而已。“陵越顿了下,”欧阳医生真是个好朋友。屠苏知道你的心思吗?“欧阳少恭一愣,眼睁睁看着陵越离开。

离开医院之后陵越才发现衬衫湿透,他可以在人前逞强,但是自己一个人才知道多无助惶恐。

至今仍旧难以相信他肚子里居然会有这么一个不应该的存在。

孕育生命?……怎么可能。他身为男人的部分无法将自己的基因传递下去,难道那错乱的部分可以?……不不,如果这是真的,就是孽障!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生下正常健康的后代,很有可能也和自己一样,生活在扭曲的漩涡里,被强大可怕的吸力拽向深处……他脸埋在手中,发出无声的悲鸣,不被任何人听见。

哭有用吗?软弱给谁看?连堕落都没有出路……

陵越觉得自己都了世界的尽头。

他手放在肚子上,很想立刻结束一切。

陵越的车速度很慢,后面的车不耐烦地猛按喇叭,陆续有车从后面超过。

如果出了一场车祸会怎样?他近乎麻木地想。

车毁人亡,一切的丑恶和秘密都会消失吗?多有的人,最后的归宿都是死亡,不如让这件事发生在名誉扫地之前……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脚在油门上踏下去。

车猛地加速,撞上前面的障碍。

陵越被撞击力震得几乎昏厥,腹部顶都方向盘上,更是一阵绞痛。他俯身方向盘上,久久不能动。

车窗被敲得崩崩响,良久,陵越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前车司机本来很暴躁,但看到他要死不活的样子,以为人受了伤,停下咒骂,反倒担心人死子车里。

陵越打开车门,踉跄下车。

“对不起,”陵越道歉,“我刚刚有些不舒服。”

前车司机也不好继续指责,“你没事吧?要不要叫120?”

陵越无力地摆手,“没事,歇歇就好。”他看了眼前车,兰博基尼dor。

对方见他没有生命危险,对爱车的心疼又占了上风,说:”你这人怎么开车的?有病就不要出门啊,我的车刚上手没几天,把你卖了都赔不起……“陵越掏出一张名片,”出险吧,剩下的部分,我会全额赔你。“对方接过名片,看他是个律师,态度好了很多。”自去打电话给保险公司。

陵越呆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腹部的隐痛彰示存在感。

刚刚于死亡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突然清醒过来。

不能就这么死去,还不是时候。

如果就这么死在车祸中,那么他的尸体会被解剖,那个他拼命想掩盖的秘密就会曝光。

死亡并不是能做出点最好的选择,至少不是此时此地。

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手下意识地又按子肚子上。就在刚才,他想带着那个孽障去死的时候,突然身体里另有一种本能袭来,有什么紧紧抓住了他的心,鬼使神差地,他避过了小腹的致命撞击。

屠苏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

陵越挂掉,他一点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又响起,又挂掉,最后干脆关机。

他有资格恨吗?除了恨命运,和软弱的自己外,他没资格恨任何人,包括屠苏。

屠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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