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之后还要再考医学院,所以需要保持本科的绩点,期中过得颇为辛苦。罗纨起他们艺术系也有什么期中大作业,每天也早出晚归。

认真想想,虽然在同一屋檐下,倒有半个月没一起好好吃饭了。虽然,我们只是室友,其实不在一块吃饭才是正常的。

我心里想着,等我们俩忙完这一阵,倒是可以约饭。

结果晚上出了一点小意外。

我们学校的棒球队赢了友校,顺利晋级全国联赛了,大礼堂那边一堆人在庆祝。我本来不想在人潮里凑热闹,偏偏想到要去图书馆还书从礼堂那边走比较近,干脆就抄了近路。

我从人群中走过,看着我鞋带掉了,心想走到拐角处再系,结果没等走到拐角就被人踩住了鞋带,我一个咕噜就摔下去了,特别不幸地滚下了楼梯。

我觉得脚疼得有点麻木,感觉是脚腕扭伤了。好在旁边有很多人,七手八脚把我弄到了校医院。医生说是韧带撕裂,我脚腕那边此刻已经完全肿起来了,医生拿了冰块给我冷敷。之前一直没感觉到疼,这会冰放上来,我瞬间疼的“嘶”了一声。医生给我弄了绷带固定住,说不是大问题,最近减少运动,好好休养。

校医院租了个轮椅给我,我苦笑不得,好在国外给残疾人建的通道都很方便,我一路自己划回去居然莫名有点爽。

到了公寓楼下要上坡,我很费了些力气才把自己弄到了大门口,刚要得意,正撞见罗纨起和他朋友黑土。罗纨起的表情非常懵逼,黑土也吓了一跳说:“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在意地挥挥手:“没注意摔了一跤。”

罗纨起结结巴巴地说:“骨…折了啊?”

“韧带撕裂。”

“韧带撕裂是什么东西啊?哪撕裂了啊?”他蹲下来看我的脚。

我只好提醒他:“骨头附近撕裂了,你眼睛又不是x光,看不见的。”

他回头跟黑土说:“我先不跟你去了啊,你看润哥都这样了,回头联系。”

黑土也很理解地点点头告别了。

罗纨起表情很严肃,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些天我照应你。”

我笑了:“不至于,两三周就能下地随便走了。”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先把我推上了电梯。

不知道罗富贵遭受了什么打击,一直沉默不语。晚上也没有做创意料理,而是叫了外卖。

“我知道你一直嫌我做的东西怪味。你都受伤了,总不能再强迫你啊。”他有点勉强地笑了笑。

我也不愿意给他添麻烦,匆匆吃完就回房间了。

正要从轮椅上滚回床,罗纨起推门起来了,一手伸到我胳膊下,把我半搂半抱地扶到了床上,然后非常潇洒地留给我一个背影就出门了。

讲道理哦,你好歹把我手机id什么的拿过来给我玩吧,我坐在床上很无聊啊!

但是没有办法,他走得太决绝。我还没来得及挽留。

脚上隐隐作痛,一时间真是睡不着。

我感觉听到公寓大门开阖的声音,罗纨起出门了,再回来是半夜一点多,我正是辗转反侧,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他下巴带着伤,衣服被拉扯过也有点狼狈。

我不得不感叹,真是个中二病啊。谁他么都上大学了还天天出去打架啊!这不是初中生干的事儿吗?

他大概没料到这么晚我还没睡,愣了一下,看着厕所门口的我说:“要帮忙?”

我摇头,正要转身再跳回房间,觉得这么一蹦一蹦的也很丢脸,一时间竟然进退两难。罗纨起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整个人都后仰着,我听到他很压抑的呼吸声喘气声,但是泪腺带动了鼻子发出声响。他又哭了。

我确定他的心智真的只有初中。

或者,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我回顾住一起的这近三个月,第一个月磨合期,我们其实不算熟悉,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哭过,而自从中秋大哭过之后,这两个月以来他真的是哭得很频繁。而且需要人哄。一半的情况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有次他把好几件衣服丢进洗衣机里,结果深色外套掉色,他气得把衣服摔在地上,然后撑着洗衣机就哭了。再比如他画画,调不出他心中的颜色,也是突然就能红了眼圈。这都是一时不顺的小麻烦,他的反应却总是莫名很强烈,若是其他人遇到这些小问题绝不至于难过到哭。另一半的情况就是莫名其妙的,比如此刻,他也多半不愿意说原因。但是他又需要人问。如果不问,他就会一直哭。也不是那种很夸张的哭,就是你能感觉到低气压。

之前遇到他哭,我都是把他当做孩子,哄一哄,转移一下视线,拍拍他,也用不了多久就能阴转晴。

我曾经以为也许对艺术有感觉的人天生敏感一点,我看他的画作也好,设计也好,多半是线条抽象纤细,色彩过于浓烈的。他又是被宠大的,不顺心的时候孩子气一点也是难免。

但此刻,我忽然觉察到另一种可能。他也许心理上有一点问题。他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心理医生。

他每次需要我的安慰的时候,也并不是需要我。他只是需要一个人,而我恰好是离他最近的那一个。明白这一点之后,我忽然有点心灰意冷。

我忍着每一步如同走在刀口的疼痛挪向他。

我想给他一点安慰。

“你别动。别过来。至少今天,别过来。”罗纨起的声音有点嘶哑。

我停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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