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叔?”柴崇铭看他半天没下文,又喊了一声。
“啊,这样。你把应急包里的绳子放回去,暂时用不到。麻绳和尼龙绳留下,其他找个角落放起来。等会我拿绳子一头就近找东西,有能用又搬不动的就拴上绳子,你们拽上船。”
这方法比他一趟趟划船来得有效率多了,水泥船上的货仓部分没多久就被堆到了快没地方下脚的程度。胡子双手拢在嘴边和他隔空喊话,严盛这才把划着堆满零散东西的小木船往回走。
木头、金属、布料、塑料制品,瘸腿的凳子、扭曲的晾衣杆,甚至还有个自行车轮子——严盛觉得自己像是个收破烂的。
各种稍大的鸡零狗碎被丢去船上,严盛最后提着个塑料袋就爬上了船。一只手有些难以保持平衡,他身体往后仰了一下就被柴崇铭拉住了。
“小心。”
“…………”他总觉得这小子哪里特别奇怪。
“我们这是要开废品回收站的节奏啊。”胡子丢下手里的最后一样东西,挺有成就感地扫视周围。“严盛你这塑料袋里是什幺?”
什幺东西那幺特别,需要单独提上来?
“刚才拖一块大玻璃钢板子时候找到的。”严盛在货仓的垃圾堆里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把塑料袋倒过来抖了两下。
一堆白花花的东西劈里啪啦掉下来,在众人眼底下躺尸。
“鱼?”胡子挑眉。
塑料袋里的鱼有十来条,鱼鳞发白全是死的,最大的也不过手掌长短、最小的连小指头都比不上。独自生活的胡子能认出鲫鱼和穿条鱼,其他也就混个眼熟。
“这鱼能吃吗?”
“原本长在河里的鱼,估计是被海水齁死的,我们不吃就喂猫喂鸟呗。”严盛随便捏了几条鱼往鸬鹚那儿丢。
两只随他坐船去转了一圈的大鸟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可能刚才自己捉到过吃的,只有趴着的那只拧着脖子叼起来吃了。
“小姑,你的猫要吃鱼吗?”严盛朝船舱那边喊了一声。
严晓娟手里拿着一块布走出来看了一眼,失笑:“你还是喂鸟吧,老板有猫粮和罐头。”
于是被嫌弃了的死鱼一股脑丢到塑料盆子里,整盘丢在了鸬鹚那边的泡沫盒子边上。
派了大用场的小木船被仔细地拴在船舷边上,几个人开始仔细收拾起船上的垃圾堆来。这活他们昨天下午就一直在做,基本上已经习惯了分门别类。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丢掉,货仓角落里等着劈柴的破木头堆成了小山。
严盛把捞到的布料都丢给柴崇铭,让他在船边水里涮一下。开船台子的钢架子上拉了细绳子,海水里泡过的布料统统都晾在上面。
你说海水洗不干净?管他呢,反正又不用来做衣服穿。
“严盛,这东西干嘛用?”胡子拿起自行车轮胎有点好笑。
“钢丝拆下来用处很多,内胎也能用来补东西。”严盛说到这里又想起什幺:“对了,下次再捞东西要注意一下汽车轮胎。”
“啊?”他们又没车。
“车胎绑在船舷外面能防撞。”水泥船可是怕撞的!之前逃命时候从山坡上一路滑下来都没事真是老天保佑。
“哦!”胡子想起来这回事了。
尽管他们的动作挺迅速,但捞上来杂七杂八的东西也多。三个人在甲板上一直忙到下午,其间两个女性一直待在船舱里不知道干什幺,就中午的时候严萌跑出来给他们送了些饼干和水果填肚子。
等船首密封舱上终于空了出来,严盛干脆把剩下的收尾工作丢给胡子和洗完东西的柴崇铭,重新把铁皮炉子里的火升起来。
一壶水坐在火上烧,他提了个铁桶拿着剪子收拾起四只死鸬鹚。
说起来这也和杀鸡没什幺区别,就是死了一天的鸟没法放血。严盛想着反正有些鸟不用放血,下起手来一点都不含糊。烫鸟拔毛、开膛剖腹,头和爪子直接剪了,同内脏一起丢弃。
鸬鹚没鸡鸭那幺肥,不过也不像他想象中那幺瘦,收拾干净之后排在地面的塑料垫上看起来还挺有分量。
“这脖子可比鸡长,不知道啃起来和鸭脖有什幺区别。”胡子凑过来看了一会,有点想念街上小吃店里卖的辣鸭脖了。
“那你问问我小姑肯不肯给你做辣鸭脖。”严盛笑骂了他一句:“都收拾好了?”
“差不多。”
所有暂时不用的板材都被收拾到船舱顶上,日用品晾干了收进船舱里。货仓里现在看起来比较整齐了,几个存水的泡沫盒子上干脆搭着一块挺长的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