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先生雅兴不错。”

“张先生过誉了。”温玉脸不红,心不跳。

“方才我似乎也见到了温先生与公孙先生好一场精彩的辩论。”

温玉:“……”坏了,竟然被他看到了此事。

然而温玉到底是温玉,她神色也未曾动容一分,道:“张先生雅兴也是颇为不错。”

两个人又是一番话里有话、明指暗喻、别有深意、绵里藏针的刺探对方一回,彼此相视一笑,空气中硝烟隐隐弥漫。

在此期间,温玉也不耽搁手上动作,迅速的选好了钗环,并重新挽好了头发。她选了两支素雅的玉钗,只求不引人注目。张良却从旁拿起一支海棠花簪,手上又轻又稳的斜斜簪进了她的乌发。

这支海棠花簪做的精巧绝伦,整体颜色清淡柔和而不妖,花瓣由浅粉渐变至粉白,只点睛一般用的胭脂色的圆珠簇拥成花蕊。四条细碎米珠串成的流苏高低错落,底端用了乳白的温润白玉,打磨成浑圆饱满的正珠收尾,倒是别具一格。

而这朵簪花则成了温玉一身淡雅之色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温玉怔怔,一时神色不知喜怒,她却没有拒绝张良的动作。她只是看着张良,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人气氛一时间抖转诡异,亦影响到了站在一旁的姜掌柜。他在旁看了半天总算是看出来这位先生似乎对这位姑娘非常在意,而这位姑娘虽然没有拒绝这支簪花,但神色看起来却莫测的很,难辨喜怒。

他站出来打了个圆场,由衷赞叹道:“这位先生好眼光,这支玉海棠珍珠流苏簪正是日前从咸阳来的新物事,只此一支,别无二件。”又笑着对温玉道,“海棠花又有别名‘醉美人’,姑娘朱唇皓齿,与此簪当真是相得益彰。”

姜掌柜活了多少年的人了,通达人情世事,哪儿还看不出这对年轻人之间的不对?是以话语间先是赞赏了张良眼光独到,又以海棠别名不着痕迹暗赞温玉便如同“醉美人”一般动人心魄。

果真,温玉被他话语吸引,水墨一般浓黑却清亮的眼中浮起一丝笑意:“‘醉美人’听起来倒是风雅的很。”

姜掌柜算了松了口气,看来这桩生意应该是稳了。这二人选好了钗环结账,很快便离开了珍宝阁。姜掌柜目送这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以自己经验来看这对年轻人还有的磨。这却不是他关心的事了,反而今日一晨便开门红,心情甚好,招呼伙计再次拿出一支新的发钗摆上。

且说温玉与张良二人离开了此处,张良果真也与她一同依着原定的路线去成衣铺,取了她所定制的长歌门派弟子服——星汉清流套装与一些适合日常穿着的衣服,转向往小圣贤庄而去。

直到二人快要出城之时,温玉感受着流苏扫过自己耳畔的凉意,沉默了一会儿,她轻声道:“张先生,你这样送我发簪,倒让我想起一句话。”

张良挑眉,“哦?愿闻其详。”

温玉一字一字念道:“金箔搔头,何以慰思——”

她停下了脚步,用一种很平常、很自然,又理所应当的自信语气叙述道,“张先生,你这是在对我诉衷肠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又互相翻车的一天,咕咕太不软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仅不软萌还十分直接,但还是遭到了张良猝不及防的套路。

“何以结相于,金箔画搔头”是汉末繁钦《定情诗》里的一句,不过诗里的女主人公没啥好结局.....我改编了一下!

第35章 去日苦多之五

温玉终究没有真的让张良帮她送东西,本来她也就是起了戏弄心思,哪儿料到张良当真与她一起去取了衣物,还真要帮她送回去一般。如此看来,他似乎也挺闲的。

但是,那个问题——张良愿意回答也好,不愿意回答也好,那已经不重要了,索性也只是诈他一诈而已,温玉极其自然的转了个话头道:“今日我在城外见到桑海戒严延长了一个时辰,是因为墨家的诸位劫走了黑龙卷轴一事吧?”

张良:“......不错。”

“前次我去墨家为端木姑娘疗伤之时,班大师已然将此物取了出来,但是却没有人能看懂其上到底记载了何物。”

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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