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里斯在他背后,在保护补给线之外,还增加了替他抵御后方来的敌人的职责——虽然加赫里斯从来没跟他提起过。

安德罗梅命令自己收起心底那些狂躁的负面情绪。不顺利的时候谁都有,他不能把怒火撒在一个与此无干的人身上,加赫里斯已经承担这种无名火挺长时间了,但他仍然兢兢业业地替自己守着后方。这些本来都不应该由他来承担的。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先去收拾那些残兵。”他不再那样咄咄逼人、然而依旧冷淡地说。

加赫里斯微笑了一下,安德罗梅觉得那纯粹是出于风度和礼貌。“不需要,”青年艳蓝色的眼睛依然没有看他,“请暂时不要消耗战斗力了。我分内的事,由我来解决就足够了。”

安德罗梅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这感觉非常熟悉。他想起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的一场战役,城市被通天的烈火包围——是莫珀斯战役吧?那个时候的加赫里斯,明明已经在苦苦支撑,却仍然盔甲整齐□□雪亮,毫不犹豫地冲向他。现在的加赫里斯,也是如此,只不过这一次是为了帮助他。

那时他执意要跟自己一决胜负,如今他执意要自己追回在自己手上丢的东西——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不过加赫里斯但凡认定了什么,也是执着得要死。

安德罗梅说:“那好。我希望这一次你能兑现你的承诺,别让我等太久。”

“不会太久的,”加赫里斯说,“今天夜里我会带上我的所有部下去迎击西侧的小股敌军,务必把他们消灭掉。”

安德罗梅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嗯了一声。

加赫里斯换上了稍微轻快的语调:“也许明天早上,你的物资就到了。”

“但愿如此。”安德罗梅说。

奇怪的、本不应该存在的沉默出现在两人之间,安德罗梅觉得他似乎应该转身离开,不过总觉得有些什么话还没有说完。反倒是加赫里斯先开口了,口气没有方才那么彬彬有礼而又分寸恰当。他终于正视了安德罗梅的眼睛,问道:

“安德罗梅,我记得你不是个习惯咄咄逼人的家伙。是不是因为你算准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甩手不干,才敢这么使唤我的?”

这一下连安德罗梅都怔住了。他想起他自己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加赫里斯给出的是真实的答案吗?他自己找不出原因,别人给的这个原因,他也无法衡量对还是不对。

他唯一能够确信的是,这些年来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他不了解,也掌控不了。

他还记得自己说过,加赫里斯是那个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给他额外的工作而不断抱怨的人。

于是他反问道:“你为什么不会呢?”

——你为什么不会,我为什么要无端地信任你,又为什么我的信任你绝对不可以辜负?也许加赫里斯的回答会是这一连串问题的答案。

然而加赫里斯最终什么也没说。

☆、了结

希拉瑞安很快就得知了萨丹派人半路截杀德兰格尔的事情,也得知了他的刺杀并没有成功,只是让高卢总督失去了半条腿和再次上马作战的机会。盛怒之下,希拉瑞安剥夺了萨丹全部的军权,但并没有监//禁更没有杀了他,只是命令他离开前线回图卢兹。他亲眼看着护送、或者说押送萨丹的车队离开前线,并且得到了确凿的他已经抵达图卢兹的消息后,才结束了和罗马‖军队的休战。

他试图让自己安下心来专心打仗,然而萨丹临走前说的话怎么也驱逐不出他的脑海。他认真地看着希拉瑞安说:“一旦他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你就保不住他了。因为恨他的人,可远远不止我一个。”

那很好办,希拉瑞安自我说服道,现在萨丹已经走了,整个军队里除了自己没有人再清楚高卢总督实际上是西哥特的叛臣。为了以防万一,只要不再给任何人接触到高卢总督的机会就好了——是的,那样就没问题了——

接下来的半月间,双方打了大大小小好几仗,西哥特负多胜少。看起来德兰格尔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残疾而受到很大打击,他的指挥依旧冷静且无可挑剔。但让希拉瑞安始终绷紧神经的是,那辆战车仍然毫无顾忌地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甚至还在轮辐上装了几刃长刀片,增加了杀伤的职能!因为所过之处的血肉横飞,几场仗打下来,所有的西哥特军人都知道了那是高卢总督的座车,并且对它恨之入骨——希拉瑞安对此简直无言可评。

他明明给德兰格尔去过信件,警告的意味不可能再明显了,但是对方完全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同样的信件总不能再去一封,以他们两个的身份而言,有一封那样内容的信件就足够引起元老院的怀疑了。希拉瑞安只得郁卒地作罢,想着那辆车杀伤功能那么强大,就算全军都对它虎视眈眈,也不见得能把车上坐的人怎么样。

但是战场上总是充满了意外。卡默洛特231年2月初,两军在凯撒奥古斯塔交战。这一仗双方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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