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章亦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套上衣服，跟着裴夕往洗手间走，“我要送你。”
裴夕叹了口气，“那我来开车，你继续睡。”
“好。”
章亦一路睡到机场，裴夕拎着行李下车的时候，他的脑袋才清醒几分。
“等我回来。”
“嗯。”
“到了联邦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瞎逞强，知道吗？”
“嗯。”
裴夕看了眼腕表，猛地将行李扔在地上，伸手将章亦抱进怀里。
“阿亦……一定要想我。”
章亦用力点头。
后视镜里，首都机场四个大字渐渐远去。
章亦握着方向盘，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阴沉沉的天空，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调出车里的通讯录，翻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号码。
“谢医生，我是章亦，你今天值班吗？……嗯，我知道裴夕不在……我想找你给我做个检查……”
半个小时后，军区第一医院。
“我现在能拿到报告吗？”从检查室出来的章亦神色平静。
“详细的报告下午才能出来，届时会以电子邮件的形式发到你的私人邮箱。当然，如果你想要纸质版——”
“不用了，就电子版吧。”章亦摩挲着手上的腕表，“我下午要去联邦，有什么事随时电话联系。麻烦你了。”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去太空港之前，章亦去了一趟修理厂，把返厂维修结束的瑞克接回了家。
充满电后，瑞克再次“复活”，笑着跟他招呼。
“少爷，您回来了。”
“嗯，我下午要去联邦，以后家里就麻烦你照顾了。”
“是去见艾伦王子吗？”
章亦点头。
“那您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章亦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该回来的时候，大概就回来了吧。”
瑞克不解，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章亦在他头上拍了拍，叹息道，“再见，瑞克。”
章亦戴着鸭舌帽，跟着人群，一步步走进检票口。快要进舱门的时候，说不清是什么驱使着，他转过头，朝偌大的中央大厅扫了一眼。
人群熙攘，大多数都神色匆匆，并没有他预想中那个清俊出尘的身影。
扯出一个自嘲的笑，章亦转过头，快步走进飞行舰舱门。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他订的是贵宾舱，两边的座位都有隔板遮挡，保证了足够的隐秘性。
章亦摘下帽子，倒在座椅上，按了按酸痛的腰，缓缓吐出一口气。
前方的电子屏正在播放热点新闻，等候起飞的时间很长，章亦没多想，抬头看了一眼。
“……x月x日下午，第一舰队171中队和第五舰队101中队在太空港集结，准备前往m17星系参加代号为“猎鹰”行动的太空军事演习。此次演习的总负责人为第五舰队总参谋长……”
镜头迅速地扫过一干年轻军官的面孔，尽管一秒都不到，可那张清丽而忧郁的脸还是让章亦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他几乎是颤着手，找到控制开关，关掉了电子屏。
“猎鹰”演习，还有第一舰队最精锐的171中队参与……章亦的手放在扶手上，缓缓攥紧。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此行动根本不是单纯的演习，而是去执行绝密的军事任务，可为什么又是m17星系……
第82章 久别重逢
此时，太空港候机大厅。
玻璃幕墙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军装身影远远望着港口里停泊的飞行舰，半个小时过去，他的身体都没有移动一下，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以南哥哥，我们该走了，下午要手术。”慕容涵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周以南仍是望着港口的方向，“再等一等。”
慕容涵看着他优美而苍白的侧脸，轻叹了口气：“以南哥哥，我不懂，既然你放不下他，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呢？”
周以南摇了摇头，“他要承受的太多了，我不能再让他有心理负担。”
“可是，你这样不就把他推给其他人了吗？”
听到慕容涵的话，周以南低头笑了笑，带着几分惨淡，“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尊敬的各位旅客，欢迎乘坐寰宇航空，飞行舰即将在十分钟后起飞，请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并阅读座椅屏幕上的安全须知……”
章亦心不在焉地听着起飞前的公共广播，他看了一眼舷窗外厚厚的云层，然后拉下遮光板，戴上眼罩睡觉。
这一睡就睡了三个小时，再睁开眼时，飞行舰的壁灯都已亮起，机器人空姐正推着推车在发放晚餐。
“先生，您想要吃哪种套餐？”空姐笑容甜美地将菜单递给他。
“c套餐吧。”
“好的，这是您的餐盒。”
章亦接过餐盒，刚放在桌上，手腕上的通讯仪就滴地响了一下。
——章先生，体检报告已经发到您的邮箱，请您查收。如有任何疑问，可联系军区第一医院……
章亦摘下通讯仪放到一边，打开餐盒低头开始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皱了皱眉，还是把通讯仪拿在手中。
划开屏幕，进入邮箱，查看最新邮件，他一目十行地扫过整篇报告，很快就看到他最关心的那个指标。
腺体状况：已产生明显变异，信息素水平超过o症状……
章亦的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行字，拿着筷子的右手渐渐收紧。
屏幕忽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