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从钟外传来,杜风耳朵贴在钟上,声音一下子炸开,差点没把他震聋。
杜风倒在地上,整个人都不好,耳朵嗡嗡直响,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钟被人收起,老爷爷走过来,一把扶起他,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杜风啥都听不见。
老爷爷指尖抵在他额头,一股暖流进入身体,真元游走一圈后松了一口气,“没事,过一会就好。”
这句话杜风意外听到了,不过声音有点失真,就跟在战场被炸弹炸在耳边一样,朦朦胧胧,闷重的声音。
老爷爷把他拉在身后,张嘴跟地上的少年说话,那少年脚上锁着链子,连在棺材上,表情绝望,目光含恨,“我就知道,你们跟白天那个老贼一样,都是为了谋取自己利益,牺牲别人。”
他语中带着讽刺,“白天那老贼为了他弟把我封在这里,企图复活他弟,他弟要是活了,我就得死,难道他弟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他弟的命贵,我的命就贱?”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容有些疯狂,“我本是清明山上的先天灵脉,从未做过坏事,一生都在呵护清明山上的一草一木,村民叫我一声山神,逢年过节敬我一杯热酒。
我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平平淡淡,终身守护清明山,可惜没想到,白天那个老贼为了抓我,先是用村民威胁我,又毁山伤灵,把我封在这个破棺材上。”
他眼神含泪,“多少万年了,我不知白天黑夜,没见过花开花落,终日守着两个贼人,还要与你们虚以委蛇,结果就是这个下场。”
老爷爷似乎无动于衷,杜风拉了他一下,也没有反应,剑依旧指着天品灵脉。
天品灵脉露出认命的神色,长长叹息一声,“好人不长命啊。”
原来天品灵脉假扮白天圣者时露出的悲凉,不是为了白天圣者,也不是为了白弘圣者,是为了他自己。
“下辈子再也不要做好人。”两行清泪从清秀的脸庞划过,无声无息。
咔嚓!
老爷爷把锁在天品灵脉脚上的链子砍断,溅起的火花惊的天品灵脉捂住了眼。
“你受了那么多苦,就是为了遇到我。”老爷爷声音平静,语中带着邀请,“我不知道你的清明山多大多高,不过我的小天地也不小,高山流水,鸟语花香,人人皆可自由随心,你依旧可以做你的山神,护一方风水,保万千生灵,月亮和你同在。”
天品灵脉愣了一下,脸上还挂着泪痕,似乎反应不过来。
“总比你在这里好,天弘圣者已经死了,没人打理两座小天地,全靠你一个撑着,但是我还活着,不会压榨你的潜力。”老爷爷冲他伸出手,指尖圆润,手心白皙。
杜风站在他身后,比了个嗯嗯的手势,像点头一样。
“真的不考虑吗?”老爷爷耐着的伸着手。
杜风赶紧比了个快来,我等着你的手势,然后又比了个你棒棒的,我也棒棒的,大家都棒棒的手势。
天品灵脉一下子就被逗笑了,表情似乎无奈又努力憋笑。
杜风立马比了个没错,就是这样,你很厉害之类的手势。
总之就是伸出大拇指,点点头,再晃两下。
老爷爷表情认真,身上似乎带着光环一样,神圣庄严,然而背后时不时伸出搞怪的手,一会比个这样的手势,一会比个那样的手势,说不出的滑稽。
总之天品灵脉不知道被老爷爷的真诚打动,还是被杜风的搞怪打动,真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放在老爷爷手上。
一道光芒闪过,天品灵脉已经被老爷爷传送进小天地。
杜风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在老爷爷脑袋上,从地上的影子看就像兔耳朵一样,他还弯了弯手指,就像耳朵动动一样。
杜风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实际上全在老爷爷的掌握中,两手一抓,把他的手抓了下来,拉到胸前,“又调皮了是吧?”
他比杜风高,杜风要垫着脚才能不折着手肘,表情一下子难看起来,“我闹着玩的!”
老爷爷一弯腰,杜风整个被他顶了起来,光芒一闪,和金元子太阳鸟一起进入了小天地。
小天地被老爷爷养的很好,新进来好几十条大大小小的灵脉,再加上天品灵脉,灵气浓烈到天上雾气压顶,有种随时随地都会下雨的感觉。
“看来要扩大土地了。”因为土地面积太小,所以显得很多,如果面积大了,灵气显得就少了。
“跟我没关系,我先去睡觉了。”杜风拔腿就想溜,被老爷爷拽了回来,扛在肩上按倒在沙发上。
杜风拼命挣扎,“我还要做功课呢。”
老爷爷啪的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别动,看看耳朵有没有震伤。”
杜风一下子老实了,不是挨揍就行。
老爷爷把他抱在怀里,对着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眉头微皱,“不严重,滴点药水就好。”
他把杜风扶起来,起身去他的宝贝柜子里翻翻找找,拿出一瓶白瓶红塞的药出来,重新坐回屋檐下的沙发上,抱着杜风给他滴药水。
“啊!”杜风大喊大叫,“疼死了!”
“我还没滴呢。”老爷爷眨眨眼。
“……哦。”杜风重新趴好。
老爷爷动手去滴。
“啊!”杜风又叫,“疼死了疼死了!”
“我正准备去滴。”
杜风:“……”
老爷爷无辜的看着他,“又不疼,你鬼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