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禩瞧他这般神色,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不禁又有些怒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要做的这件事,搭上你自个儿的命不打紧,小心连累了你心爱的十四弟!”
允禟一震。
两枚宝戒重重地碰在了一起。
红,如血。
绿,如毒。
☆、棋差一着
作者有话要说:
日出东方。
离了大殿,允禵只觉阳光刺目。
他曾无数次幻想,自己回宫那一天,会是何等风光景象。
想不到,当这一天真的来了,等着他的,唯有额娘流不尽的眼泪,宫里一层有一层的白纱,与这一座易了主的江山。
可笑。
真是可笑。
这一身的戎装,太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出宫之后,允禵先去允禩府上探望,令人玩味的是,八哥、十哥都在,偏偏少了九哥一人。
“十四弟,老九他——”
“八哥不必担心,九哥的事,我自会小心处理。”
心绪纷乱。
不见,或许是好事。
马车经过九贝子府之时,他轻轻掀了帘子,神色闪烁,眼睁睁地看着那座宅子消失在视线之内,终是一言不发。
回到府上,尚未更衣,家仆却已来报,“十四爷,九爷来了,现在正在外头候着呢——”
话音未落,门外已传来两声闷哼。
允禵回头,便看见大门被一脚踹开,两个护院狼狈地摔入房中,捂着胸口,吐了一地暗红。
门外那人,眼角眉梢尽是冷意,语带嘲讽。
现在看来,他不在八哥府上,想必是早早到这儿等着自己了。
“从何时开始,我来找十四弟,也要下人们通传了?”
我行我素。
真真是他向来的作风。
“都下去吧。”
该来的,终归是躲不过。
允禵脸上神色不改,心里却默默地叹了一声。
允禟自顾自地坐下了,斜眼看着一个家仆匆匆清理了地上的血迹,另一个则颤抖着双手奉茶,一溜烟儿低头快步走出书房,又关上了门。
房中仅剩兄弟二人。
允禟抿了一口茶,上好的银针,泡开了满盏浮花乳。
“九哥。”
“你还记得我这个九哥。”
听他唤一句“九哥”,虽在气头上,允禟的语气仍是不由自主地柔了一柔。
允禵知道他在看自己,视线带着灼人的热。
一如既往。
叫他烦心。
允禵并未看他,轻轻晃着手中的茶,也不怕沸水烫了手,“我一直记得你是我的九哥,就怕九哥自个儿不记得了。”
“我倒宁愿自己不是你的九哥。”
“但你是,永远都是。”
一字一顿,说得斩钉截铁。
听他撇得一干二净,允禟心里堵得慌,握紧了手中的茶盏,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了将其摔碎的冲动。
“见过德妃娘娘了?”
允禵不语。
想起早晨与雍正一番争执,被斥御前失仪,心中已是不快,随后向额娘请安之时,她声泪俱下,抓紧了他的手,絮絮地说了许多,更让他气血郁结。
事情怎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允禟自知戳到了他的痛处,顿时又得意了几分,唇角一勾,“十四,说实在的,看着老四登基,你心里不好受吧。”
允禵脸色一沉。
当年八哥被斥结党营私,已是失了先帝的欢心,而他被册封为大将军王不久,手握兵权,九哥就曾提议,助他称帝,“登基的即便不是八哥,是我们其中一个,也是好的。”
允禵记得。
允禟自然也记得。
“若是你当初听我的,现在当皇帝的,可能就是你了!”
“啪——”
允禵拍案。
这一拍,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拍出一阵剧烈的钝响,案头颤动不已,震得茶盏落地,溅出茶水四处,摔成碎片一地。
生气了?
允禟挑眉,收了口。
允禵神色一变再变,终于克制住了怒气。
允禟依旧挑着眉。
这是从入了书房到现在,允禵第一次拿正眼瞧他,却也是冷冷的,正如他冷冷的语气,“九哥,你好大的胆子。”
这话。
居然是他说的。
先帝在时,他们哥儿几个时常聚在八哥府上,他说了多少不堪入耳的话,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他都未曾这般形容过他。
而如今,他竟然这样说。
允禟又是一声冷笑,“你要做好人?”
允禵眉头皱得更紧,“皇上是我的嫡亲哥——”
“就怕他没有当你是他的弟弟!”
允禵猛然一震。
允禟见他动摇,便又逼近了他,一把抓住他的手,抓得那样紧,“我有的是财,若是有我资助,加上你的兵马,不怕拿不下老四——”
“够了!”
允禵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就当自己从未听过。”
允禟僵住了。
继而,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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