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不置可否,眼睛里有笑意。

河岸边,一树梨花盛放,人们聚在河边看旖旎的景色。沈夜说:“纪山后院那株梨花也很好看。”

谢衣觉得今夜夜色格外温柔,什么都是柔柔润润的,问:“你觉得纪山怎么样,你想一直住在那里吗?”

沈夜道:“我觉得你选的很好。”

他们越靠越近,呼吸交错,彼此望进对方的眼睛里,眼看就要碰到一起。身后突然有人惊呼,头顶一束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散下五彩缤纷的烟花雨。

他们同时侧过头去看,梨树摇曳下白花,落在他们肩头。

沈夜觉得,在下界的日子,其实也不错。

☆、第十八章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十分清闲,初夏季节,连着下了几天的雨,竹叶被水洗过,呈现出油亮的绿色,雨打在屋檐的沙沙声,衬得天地愈静。

沈夜闷在屋子里翻看茶圣陆羽所著的《茶经》,看得颇有兴致,也试着书上说的方法泡了一遍茶,这么一整套动作下来,不仅泡出的茶香清冽柔和,连人的心情都沉静下来。

他每天静坐调息一个时辰,克制内体翻涌的冰寒之力,越来越觉得那股不安分的力量一点一点与自己的血脉融合,变作他适应的,温热的脉息。他试着默念心法,让灵力在指尖一点点汇聚。旧疾的痛苦越来越轻,近来几乎感觉不到了。看来谢衣是对的,玄冰之玉有奇特的治愈效果。

山间满是竹叶和泥土的清香,纪山小筑有层层机关防守,平日里没人打扰,格外安静。由于打算长住这里,谢衣把看守静水湖的灵兽罔象接了过来,让它看守在纪山小筑之外,这样,小筑上空的布防就可以撤去。有罔象看守,纪山小筑的上空连只鸟都不敢飞过。

灵兽偶尔会变回小小的毛茸茸原身,进到屋子里来,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左瞧右看,挪动到沈夜脚边,试图蹭蹭他的腿,沈夜一个冷淡的眼神看过来,灵兽立马一抖,离开他身边,蹭着去找谢衣,谢衣会摸摸它的头,它便安静的伏下来。这么一来二去,灵兽再也不敢亲近沈夜,只敢缠着谢衣。

谢衣大部分时间在研究偃术,有时两人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竹里偶尔过来,拿着墨经或天工开物里他不懂的一些图示和批注询问谢衣。

谢衣给他解释,指点他照着那些图示描画,然后想起什么来,问对面书房里的沈夜:“你把我的那些书给无异了?”

沈夜含含糊糊的“唔”了一声。

偃甲房里又静了下来。

雨过天晴的时候,沈夜在山里转了一圈,看着被竹林掩映着的低洼的土地和边上的一脉清流,抱着手臂,说:“这个山里的人是不是都靠种地过活,就是种出他们吃的东西,然后把多余的拿去换钱?”

谢衣说:“是这样。”

“下界人安身立命的途径,无外乎士农工商,其中又以农事最为根本。”

谢衣诧异:“你怎么知道?”

沈夜说:“书上写的。”

谢衣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那么我们该做什么?”

谢衣没答话,他从前痴迷偃术,在纪山里住着的时候,很多天也不出屋子的,银子的话有就有,没有就随便做些偃甲换钱。他和阿阮一起过日子都是糊里糊涂的,随性而过,从来没有打算。他怅然了一会儿,听沈夜说:“我问了竹里,他说云溪谷的地荒废已久,从前由于被匪寨霸占,没人敢去开垦,这些荒地烧去草的话,都可以耕种。”

以前谢衣在桃源仙居里也种过东西,但那不过是埋了种子,以灵力滋助其生长而已,从来没有在真实的世界尝试过,他说:“你是想……”

沈夜点头:“这样就有生计的来源了。”

谢衣想了想,说:“这样也是一个好办法,我回去问问竹里。”

沈夜“嗯”了一声,这件事便搁过不提。

一日,山间下起大雨,竹里匆匆前来,神色焦急,说大雨冲垮了山间的木制水车,水位暴涨,再这么下去山脚下的田地和房屋就要被淹了,他带人修了一晚上,毫无起色,只得请谢衣过去。

谢衣看他神色,知道事态严重,马上跟他走了。

窗外雨下个不停,沈夜在房间看书,过了两个时辰,还不见谢衣回来。他看看外面的天色,取过一把伞。

山道上有些积水,沈夜打着伞,稳稳的走过。谢衣正指挥几个纪山的村民修理水车,他俯身在水车的连接轴部位加固了磁力,观察着水势。头顶突然一暗,原本打在他肩头的雨丝被截断。

他转身,看到沈夜撑伞站在他身后。

谢衣没说什么,埋头检视水车,时而攒眉,时而眉目舒展,他在横轴上嵌了一块什么东西,车身终于稳固,众人松了口气,然而上游水位突然间大涨,超了水车承载力几倍,车身立马被冲的一歪。

谢衣望向上游,说:“怎么水势涨得这么快?”

有人搭话:“是上游的水闸出了问题?难道是有人在搞破坏?”

众人一阵慌乱。

沈夜道:“你在这里,我去看看。”

谢衣一点头。

上游水闸处有刀剑相接的争斗声,沈夜走过去,河边的空地上十几个人正围着水闸叫嚣,同时拦住一顶软轿的去路。

轿中人施施然掀帘走下来,十几人立马围上来,亮出钢刀作势威胁。那人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面带笑意,说:“各位壮士,这水闸可毁不得。上游的水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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