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外面天冷,还是先……”
风行抬起手阻止了柯木智想要关上窗户的手,怔怔地望着窗外的一片银白。厚厚的积雪将整个庭院铺满,回头望向屋内,这才看到刚才被他乎略的暖炉。
“柯木智,我睡了多久?”
“……三个月。”
三个月,大战之时还是肃杀的秋季,一觉醒来却已至严冬。看样子他真是伤得不轻,然而这么重的伤,到底又是怎么治好的?
风行回头直直地对上了柯木智的眼睛,深黑的眼眸中闪了几闪,然后柯木智端来了桌上的瓷碗,静静地说:“将军,先喝药吧。”
风行二话不说便端着碗一口气将药灌下,回到床边坐下,看着柯木智轻轻地关好了窗户,收起药碗,然后才开口问道:“在我晕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无事,”柯木智低声说,“将军身受重创,主人将祁山营的军务暂交葛天洪将军代管,然后带将军回汉阳治伤,等将军痊愈之后再重返岭山。”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风行焦躁地问,“这么重的伤是怎么治好的?少说也会留下点伤疤什么的吧?我知道云的医术了得,只是现在不但外伤全无,连内力也更增了几分!这不是医术了得就能说得过去的事!是云做了什么吧?我听说过有些什么禁忌之类的法术……他是不是……是不是……”
“将军,”柯木智拉住坐立不安的风行,厚重的力道与沉缓的声音让风行慢慢安静下来,只是用急躁的目光盯着他。柯木智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对风行说,“主人无事,请将军稍安勿躁。”
“那你告诉我!把一切都告诉我,从我晕迷之后!”
云出岫将风行带回祁山营时,风行已经处于深度昏迷中。不但伤势严重,失血过多,最主要的是因中了妖王的血毒而处于弥留的边缘。云出岫这一路上都是用法术支撑着他的心脉,到了营地之后又立即换了别的术士,再加以药物辅佐,却丝毫不见起色。
云出岫先是愣愣地盯着垂死的风行看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得柯木智以为他是不是也晕了过去。之后云出岫便突然站起身来,快速地布置好了祁山营中的军务与风行的看护,他自己则带上少量行理,不带任何随从,牵了匹俊马骑上便飞奔而去。谁也不知道他这是要去哪儿,多久回来,临走之前,他只是对柯木智说,如果一月之后他还没有回来,就让术士们放弃对风行的治疗。
这话听得柯木智心头一紧,却来不及阻拦,也不能阻拦。云出岫所做的每一件事从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事后证明,他每次都能成功。所以柯木智只能选择相信他的主人,无条件相信,因为他是主人。
等待是世间最难熬的事。接到照顾好风行的命令之后,柯木智便强迫自己不要去为不知所踪的主人担心,全心全意地安排好风行身边的一切。只是每天看着处于垂死边缘的风行,与日渐失去信心的术士们,柯木智心里也渐渐地没了底。云出岫说,柯木智是他的影卫。身为影卫却不在主人的身边,无法保护好主人不受到任何伤害,自己还真是最不尽职的影卫了。
只是他的主人却并非柔弱无力的娇少爷。他是西炎最强的术士,甚至连妖王也可以战胜,柯木智如此深信着。
他的主人这一次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半月后的一天,当他正像往常一样呆在风行的帐中,和医官中的某位术士一起默默地看护着风行时,帐外却传来了士兵们的惊呼之声。他警觉地握着腰间的剑柄出了大帐,帐外的士兵们都齐齐指着天际,脸上满是惊异,感叹,与惶恐之色。
抬起头追着众人的目光而去,天边正飞来一只从未见过的大鸟,拖着长而飘逸的尾羽,通体雪白,却在白日之下发出耀眼的金光。那只鸟儿飞得近了,越来越大,然后便盘旋于大帐上空。巨大的影子投到地上,被笼于阴影之中的士兵们开始惶恐不安地奔走。一些人叫来了祁山营的将军们,而那些人一时间也不知到底该拿这只盘旋在空中的鸟儿怎么办,只能怔怔地看着它优美的身姿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那是……是金翅大鹏神!”
术士中的一位突然叫出了它的名字,将士们不知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然而镇冥军却全体沸腾了起来。在云出岫身边做事的柯木智当然也听说过这个名字,那是镇守昆仑神峰的幻兽,与地火渊的火麒麟齐名。两只幻兽一正一邪,一风一火,相生相克。地火渊的火麒麟乃冥妖之王的坐骑,而金翅大鹏神鸟却是昆仑之神的坐骑。现在金翅大鹏神现身祁山营,难道是预示着昆仑之神来到凡尘,帮助人类与冥妖一战?
只是术士们这样的幻想却并没能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