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荡荡的,苍白一片。他们,不知为何而疏离,也不知为何已经空至荒绝了,还要再挖出已成干涸的心田?

波动的情绪,隐隐牵动重伤未愈的伤势,千叶垂下双睫,撑扶前方黄桷大树。那狂风兀自猎猎,漫天乱草卷飞,幽暗的知觉如万马奔腾而来,彷佛要吞噬自己的存在。千叶顿感意识有瞬间的恍惚,苍白的面色涌现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而断续。片刻间,如历寥落翻覆。

为护元神,他浑身也竟开始散发骇人的魔元之气。

「发生何事?」远方隐隐传来呼喊,本已离去的影此刻竟又突然出现在身边。方才他先行赶程本欲回报,许久却未见千叶两人踪影,只好折返,孰料却只见到千叶传奇一人待在原处。

影鹰隼般地环视周方,察觉异样:「万古长空人呢?」他问罢,看了看眼前之人的状况,不禁上前一步:「你——」

这一瞥见,影暗自心凛,想来方才试探,这人掩饰比表面上更多的劣势。

「没事。」局势尚未明朗,见影又突然返回,千叶收束魔气,一鼓作气地咬牙立身,转念问道:「影,回答吾,方才那六人的下场,你早已预见?」

不意此刻竟被问及此事,影容颜凝沉,稳拄木刀杖,回道:「吾只遵循军督的命令。」

千叶传奇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切透瞭于心:「如果可以看着每一件事情在自己的掌握中一一完成,那么,再有挣扎也不足为惧。」他言语中自有潜定的平淡,道出的事实却有如千斤重:「但你却不知道,早有人为他们下了毒药。」

说白了,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是环环相扣,至于背后操弄的原因,被利用者从来不需明白。

而这中间意思,兴许只有他与烨世兵权两人方能意会。

他非是不曾怀疑过弒道侯出手的可能,但以时间而论,早前他昏迷时所遇的袭兵,最有可能是由掌握情报的弒道侯所派,其后已过数日,烨世兵权不可能不知自己离境的消息,以他个性,必是掌权大局,不容他人扰乱,之后影与六名袭兵出现的巧合,让他难以排除这是场分头授意的好戏。

影的出现,是必要,却也是最大破绽。烨世兵权想要他回去,却只放出六人为棋,影为执行者,不过是要他凭借事情透露的蛛丝马迹做出判断,一旦选择,便赌上是否能通过考验,如同博羿。

所以,烨世兵权正是要借他千叶传奇之手,杀除那六人,借刀杀人。

而他要通过考验,猜准对方的心意,只能顺他之意,将那六人除之。

一心只求心无旁骛征战的军人,要的是一名能以棋换利的敏锐操局者;更需要一名能了解他的合作者。

小小举动,传递了诸多意思。他这么猜测,赌的是对方的个性。

看惯大风大浪,影只是俯首沉定道:「你这番说词,无法影响吾。」

千叶微哂,不做多言:「也罢。吾现在回去,情势如何?」

闻言,影脸色微滞,仍道:「军督令下,无人不服。」

「哈,弒道侯怎有可能放吾好过?」千叶早已看穿,轻声一笑,慢慢地自行离去。

影一愣,一同跟上。

◇◇◆◇◇

天际似明未明,窗外朦胧的光影穿过枝影钻入平静的室内,高贵的龙涎香气味旋空而绕。黄梨花木制成的案上,正冲沏着芬芳,只见天府院中调教得宜的仆役已手脚利落地为来人斟上第二巡茶茗,滚沸的强劲茶水在瓯中转动,顿时茶香清冽满室。

「来,清早饮茶提神,再饮一杯吧!」弒道侯面上带笑,竟是几分和气。

「多谢。」求影十锋沉静地饮上茶茗,听对案之人继续侃侃而谈,内心却暗自警觉。他前脚方探完紫微宫,后脚对方便来请人,只怕自己的行踪不够隐密,并且,对方必有自己尚未察觉的眼线。

自集境集权统一以来,天机、天粱等院殿形同俱废,天府院主所掌握的情报与权力,并不比烨世兵权来的小。自己仍是大意了。正当暗忖,不过多会儿,果然听见弒道侯不经意问起:「求影十锋,近日来破军府内谣传的讯息,想必也曾听过一二吧!」

十锋缓缓放下茶盏:「是。」

「有什么想法?」

「多日以来不见千叶先生,想必事出有因。」

「你的答案总是让人找不出破绽,不愧是从前天机院的好卧底。但是——现在都自家人了,有必要这么拘谨吗?」弒道侯表面褒奖一阵,不着痕迹地戳中对方心底痛处,又作若无事地叹吁道:「唉,这几日圣帝身体抱恙,不便见客,谅必你也想得急了。」

闻言,求影十锋指尖微微颤动,面朝对方细刃般的狭眸利光,力图镇定。

「求影十锋只愿克尽职守。」他定定道。

「老实说,破军府接纳残宗,是千叶传奇的建议,与吾无干。残宗是入了破军府,但我们之间恐怕还有磨合期。」

「十锋明白。」

「嗯,你很懂事。我坏话说在前,已定的事实,不要妄想改动,在什么地盘听谁的话,你该清楚。」弒道侯有意无意地提醒,又斟上一杯茶,忽然,外头传兵颜色严峻地闯入,低头在旁耳语,只见弒道侯面上凝重,似有急事,旋即起身,向着来人匆匆道:「罢了,今日不及细谈。改日再叙!」

求影十锋眼底带着疑惑,目送弒道侯远去,忽地,那临门而去的身影一顿,意味深长地道:「吾还是提醒一句吧,紫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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