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元恂拉到我的背后,我挡在了他的前面,盯着容与手中的药。
我刚刚竟然在他手中的药里闻到丝丝甜味,想来自己是疯了,竟然在杀人的毒药里面闻出了甜味,不是疯还是什么呢?
容与坚持己见,薄唇张开:“补药,这是补你身体的补药,你梦见我在杀你,说明你已经很严重了,必须要把药吃了,才能消除你的这些噩梦!”
我对他缓缓的伸出手,元恂急急忙忙的跳起来拉住我的手:“姑姑,这是您期待已久的孩子,您不能不要他!”
“您说过,会生一个孩子,我也说过,您生下一个孩子,我会保护他,不让别人把他欺凌,我说到做到,我会像父亲那样保护皇叔一样保护他!”
炯炯有神的大眼,满满期待的看着我,小手使劲的拽着我,生怕我去接过了那一碗药。
我拉拉自己的手,摸在他的头上:“现在在别人的地盘,就得听别人的,他让我们死,我们不能反抗,毕竟这是他的皇宫!”
“不!”元恂叫了一声:“皇叔要知道您有孩子肯定会高兴坏了,绝对会从病床上起来,父亲会来接我们,姑姑您不要妥协,我不怕他把我关在水牢,一点都不怕!”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插手!”我声音沙哑的说道:“你先待在一旁,莫要伤着自己,姑姑会没事的!”
容与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元恂,不知道哪来的野种,站的北魏战神儿子的名头,在北魏没名没份,谣传册封你为太子,毕竟没有落实,一切皆有可能!”
“我和你的事,何苦牵连孩子?”我忍不住的酸讽道:“你让我吃药,那我就吃药,打击一个孩子算什么?”
容与那一抹冷酷变成了淡笑:“归晚,你的心里终究有我,既然不愿让我们如此,那就喝药吧!”
“姑姑不要……”元恂双眼差不多要瞪了出来,要不是我眼明手快,抓住他的手腕,他一定会冲上容与跟他拼命。
空闲的手伸了出去,在容与面前把手摊开,他的淡笑好看极了,很满意我现在的做法。
动作也轻柔,把药碗轻轻的放在我的手心,还提醒我道:“已经不烫了,温度正好!”
不热不烫的药水,在我手心里静躺,我牵起嘴角问道:“这碗药下去,我会死吗?”
容与瞳孔深邃如渊:“这是治你病的药,怎么能让你死?”
“你自己也没有把握不是吗?”我反问着他:“你好像师从南诏一个叛徒,在我的记忆之中云烛好像说过,因为我的记忆里没有过你,所以我不确定!”
“天下没有什么叛徒不叛徒!”容与带着狂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有用者皆为用,无用者说再多也无用!”
他的意思是说无论什么样的人,无论做过什么样的事儿,只要有利于他,只要单方面觉得是对的那就是对的。
我点了点头,赞同他的话道:“只是立场不同,没有好坏之分,你说的没错,就像觊觎皇位的人,谁都是雄才大略,想做一代明君,然而呢?”
“没有然而!”容与催促着我,“药要凉了,凉了药性就不好了,你赶紧喝下去,莫要误了它的药性!”
急不可耐的想要我喝下这碗药。
我的手指扣在碗沿上,瞅着他幽深如渊的眸子:“如果这是一碗堕胎药,我吃下去之后,孩子没有了,我会恨你比现在更恨!”
“你的医术高明,会在我的孩子没有的时候再给我下一碗药,让我忘记你对我所做的所有事情,然后你再换一个嘴脸,重新诉说你对我的深情,是也不是?”
容与紧抿着薄唇,眼神锐利起来,蠕动了一下嘴角,没有回答我的话,像默认一样。
“不回答我,那就是我心中所想的那样了!”莫大的悲哀袭上心间,对他真是说不出的别扭感。
药水在手中摇晃了一下,慢慢的往嘴边移,容与眼睛深沉极了,元恂急得恨不得上窜下跳,来打落我手中的药。
药碗碰到嘴边,容与没有阻止我,眸光冷得吓人,冲入鼻尖的甜丝丝的味道,让我一个反手,把药泼在容与的脸上,把碗狠狠的往他脚边摔去:“不管这一碗是什么,我都不会喝!容与,我若有孩子,我绝对不会让它掉!”
“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给我的任何药我都不会吃,要么你把我绑起来灌,要么你直接一刀结果了我,不然的话,你所有的药都会像这样一样!”
容与赤红的双眼,宛若弥漫着血腥之中,从牙缝里挤出生硬的声音:“如果你想这样,我不介意!”
褐色的药汁从他的脸上流下来,衬托他的脸犹如修罗一样恐怖,我紧紧的握着元恂的手:“那就来吧,容与,我和你回不到从前,哪怕从前我想爱你,我深爱过你!”
容与双手紧紧的拽握成拳,骨节之间发出咯咯巨响,“归晚,我和你纠缠一辈子,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