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音乐学校练习小提琴、母亲改过嫁家境良好的年轻人,并且最近不见了?他们给我返回的电报和我的猜测是一致的,并且告诉了我你的真实名字。况且,你这么漂亮,极漂亮和极丑陋的好处就是总会给人留下更多的印象。你以为我留在伦敦在做什么吗?我一直在等这封电报。」

「您说的没错,道格拉斯先生。」黑头发的年轻人轻蔑地笑了一会儿,「那又怎么样呢?」

「我只是很好奇,年轻人,你缺钱吗?欠了很多债?甚至是那万恶的高利贷?要从那不勒斯跑来伦敦环院九号那种地方躲吗?如果是赌博的话,我得跟你说,那是世界上头一等害人的恶习,你真应该跟公爵先生聊聊这个,让他好好教育教育你,他年轻时受够教育了。」

「这与你无关,道格拉斯先生。」

「但这与德沃特公爵先生有关。」

「至于公爵先生,他对我很好,我很喜欢。」

「你喜欢他的钱。」

「得了吧,比他更有钱的这世界上也有很多,但是公爵先生人又温柔、又风趣,我喜欢他,而且,他也很喜欢我。」

「噢,那我可得告诉你,公爵先生喜欢过的人比塞纳河里游着的鳟鱼还要多哩!」

法兰西斯科眨了眨眼睛,突然问:「那么您是哪一条,道格拉斯先生?」

但是道格拉斯先生不为所动:「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一直在岸上待着。」

「哼,您不过是害怕跳下河去而已。」

「我不想自杀,要自杀的话我宁可就近去跳泰晤士河。」

「哼!」法兰西斯科傲慢地抬起尖尖的下巴,「道格拉斯先生,我一直觉得您没勇气又在嫉妒我。」

「至少我自己挣钱自己花。」

「难道公爵就从来没有为您买过什么吗,道格拉斯先生,这真可悲。」

「那我得跟你说,更可悲的是,我以前任凭他花光了我的血汗钱,连我自己想想都觉得可悲到了极点哩!」

「哼!」法兰西斯科低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圈阴影,「我继父他以前侵犯我。」

「噢,这世界真可怕,你真可怜。」

「但是公爵先生对我很好。」

「得了吧,在要跟你上床这点,两者之间没什么本质区别。」

「我相信他。」

「在你之前,至少有五个年轻人这么对我说过了。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噢,不,公爵从不会抛弃他的情人的,他只会爱上一个又爱上另一个,接着你的心就碎了。」

「您难道不相信爱情吗,道格拉斯先生?」

「在爱情、民主和科学这三个同样恶劣又愚昧的词之间,我宁愿挑选科学。」

「但我相信。」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不会相信了,可悲的是,似乎我们可爱的公爵至今也非常相信。」

「嗯。」法兰西斯科抬起眸子,微笑了起来,「那您对公爵先生而言是什么?您待在他身边很多年,他拿您当什么呢?朋友、律师、秘书、管家?教导小勋爵的老师?好吧,我知道你们也上床,不是吗?那公爵先生是真心实意高高兴兴地跟您上床,还是只不过出于对您的所作所为的一点感激呢?」

「……」道格拉斯先生盯着对方那双黑眼睛看,他发觉自己一下子答不上话来,只能攥紧自己那根镀银的黑色手杖。这个孩子呈现出来道格拉斯先生最讨厌的特质,年轻、漂亮、傲慢、任性、自以为是、为所欲为、挥霍青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跟年轻时的德沃特公爵很相似,难怪公爵那么沉迷于他,这真是个道德败坏的时代!

「我可和您不一样,我宁可喝鲜血一口,也不愿意吃腐尸千年,那么请您告诉我,道格拉斯先生,这是哪一首诗里面的?」黑头发的年轻人抬起尖下巴,像是在挑战。

道格拉斯先生竭力要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保持自己的理智,他觉得他快被这个年轻人傲慢无礼的举动给激怒了--噢,不,他在心底告诫自己,这样往往是有害的,它戕害理性,会让人丢失宝贵的判断力。

但是他觉得他快管不住他自己了,他的声音从喉咙管里发出来,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告诉你,法兰西斯科,你过去那一套在这里是行不通的。」道格拉斯先生望向对方,手杖重重地在地板上磕了一下,「你真该得到点教训!」

「哼,您要能赢早赢了。」

「法兰西斯科!」

「您叫我也没有用,公爵先生或许有点怕您,我可不怕!」

舞台上还在上演着《阴谋与爱情》,男主角斐迪南将掺了毒药的柠檬水递给了女主角路易丝。另一边包厢里,康斯坦丝正为女主角路易丝的悲惨命运而伤心落泪,一旁的公爵体贴地将自己的手绢递了过去。

「噢,可恨的斐迪南,他为什么不听她解释呢?」

「他也许是太爱她了,您知道,爱会让人盲目和冲动。」

「太可怕了,他父亲真可怕,竟然逼他的儿子去娶国王的情妇,上帝,多么可怕呀!公爵先生,您会甘心受这种胁迫吗?」

「不,决不,如果让我跟我不爱的人在一块,我宁可去死。」

「瞧,您也是一位高贵的公爵先生,您会屈尊去娶一位身分地位不够高贵的女孩吗?」

「如果我爱她,小姐,我可不怕这个。」这位公爵柔声说。

舞台上的布幕徐徐放下,相爱的男女相拥着死去,爱情总是抵不过阴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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