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当年赵家还有亲兵,你不用担心我。”赵缙心里熨帖,觉得暗潮涌动的京都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唐时抓起他的胳膊,捋起他的衣袖,指着他手臂上交错驳杂的疤痕,“那这些怎么解释?”
赵缙叹了口气,“之前几王争斗,自然危险,如今新皇即将登基,我又是指挥使,没人敢轻易动我的。”
唐时摇摇头,“你知不知道现在在我眼中,你是什么?”
赵缙疑惑望他。
“在我眼里,你现在就是一个诱人的活靶子,你得罪那么多人,暗地里肯定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而且皇帝大多多疑,你这个权力极大的指挥使说不得还会引起皇帝的猜忌……”
赵缙无奈,“你这个小脑袋瓜里哪来的这么多想法?你只要种花喝茶就行了,这些事情不该你来思虑,知道么?”
唐时伸手摸摸他的疤痕,“能告诉我,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么?”
赵缙笑了一下,“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快睡吧。”他说着在唐时额头上亲了一下。
唐时只好不再问了。
第二天一早,洪钟就为赵缙和赵续牵来两匹马,都是枣红色的。
唐家人知道赵家兄妹今天就要离开唐家村,便都过来送两人。
赵续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已经有了感情,更何况,她是真的不愿再回到京都那个牢笼般的地方。
唐雅上前几步,来到红着眼睛的赵续面前,将手中的一个布包递给她,“赵姐姐,这里面是我自己缝的披肩,送给你。”
赵续很是感动,她伸手接过来,蹲下身来,摸摸唐雅的脸蛋,“小雅妹妹,谢谢你,以后有机会到京都来,姐姐带你去玩。”
唐雅重重地点点头。
唐风、唐颂、李绍三人则对赵缙隆重地行了一个弟子礼,赵缙将他们扶起来就看到唐时在一边笑。
这肯定是唐小时出的主意。赵缙在唐家人的目光下拥抱了一下唐时,“石头弟弟,我们有缘再见。”他的气息洒落在唐时耳际,唐时的耳朵慢慢红了起来。
“赵兄弟,路上小心啊。”唐年和唐季俱道。
赵缙朝他们点点头,与赵续一起跨上马背,与他们郑重道别后看向唐时。
唐时道:“别看了,卖花的另一半钱我给你存着,等你有时间回来找我拿就行了。”
赵缙哭笑不得,只道了句“保重”便策马前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唐家人眼中。
赵家兄妹的离开没有给唐家村带来什么变化,反倒是唐家在县城买了一座宅子的消息不知怎么的就传开了,在唐家村掀起了波澜。
在这些土生土长的乡下人眼中,只有有钱人才能住得起县城,如果说唐家真的在县城买了一座大宅子,那说不定唐家真的闷声发大财了!
唐庆和两个儿子每次去地里干活都会有人过来旁敲侧击想要证实消息的真实性,还有人会酸两句,说什么既然都买得起大宅子了作甚还要来地里干活?平白占了良田。
这些话唐庆他们听听就算了,心里边也没在意,可哪知道后边又传出来他们是因为攀了赵家的高枝儿,这才得到了这么多钱。
说什么的都有,但不管怎么说,唐家村其他人倒不敢当着唐家人的面儿说,唐庆向来淳厚,反正几个孩子都搬去了县城,他们几个大男人也不放在心上。
自从唐时搬到县城里边后,陈鸿就经常来找唐时玩,可每次都玩不起来,因为卫琮也会跟着他一起过来找唐时,而卫琮这个人除了读书就是写字,唐时恰好想要学习卫琮身上的学习精神,便经常忽略了他的小师侄。
陈鸿不干了,明明唐时应该跟自己最要好的,可现在却被卫琮抢走了,他很不开心。
唐时通过与卫琮的交流,渐渐觉得这个少年的确不凡,能够这么专注并热爱着一件事情,而且不为名利,只是为了追求一种精神上的向往,能够做到的人少之又少,唐时深感钦佩。
可在卫琮眼里,他能够认识唐时实在是一种幸运。他自小读书出众,身边基本上没有可以与他比肩的同龄学子,大人们事情又多,他也没有可以交流之人,常常觉得知音难觅,可现在唐时出现了。他读过的书唐时都读过,他没读过的书唐时也读过,而且他发现唐时的很多想法都和自己不谋而合,这一点让他极为兴奋。
卫琮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书海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发觉自己的很多想法与夫子、与祖父父亲、与书本中并不一样。可他从来不敢说出来,他知道一旦自己提出自己的观点就一定会受到他们的责骂。
可唐时毕竟与自己同龄,同他说一说没什么关系,他也没打算唐时同意自己的想法,可令他惊喜的是,唐时竟然能够理解自己,并且能够对于自己一些还未成形的思想进行阐述,简直是说出了他的心声!
卫琮寻找到了这么一个学友,实在觉得这是人生一大快事,自然是一有时间就往唐时这儿跑。
而且,唐时这里很安静,唐时还会在院子里种上各种花卉,卫琮有时候见花可爱,还会抒发诗情,极为惬意。
唐时和卫琮待久了,心境也渐渐变得宁静,这一点,袁镛从他的文章中看出来了,把唐时夸了一顿。
唐时这么努力,作为小伙伴的陈鸿也不想被唐时看扁,便暗自发愤,陈渐归等人看在眼里,心里都很欣慰。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七月初。
这日,唐时正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