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赵嘉敏已经顺利潜进丞相府。

看着眼前的房屋,她悄悄呼出一口气,释放出心底积攒的惧意。

如果不是魏书俞,她实在不想来这丞相府。

小时她曾跟随父亲来过一次,遥远的记忆没有那么清晰,唯一深刻的,就是回头时撞上季远道那双满是她当时看不懂的幽深黑眸,就像一只找准猎物盘旋在半空紧盯的猎鹰,时刻准备着给猎物致命一击。

这画面让她记忆犹新,从此对季远道警惕在心。但没想到的是,摄政王逝世后,季远道竟然上奏自请辞官,由嫡孙季兴辰接替丞相职务。

其实后来想想,季远道在刚刚揽政的小皇帝面前做出如此姿态,比起当时傻不愣登还自以为帮了小皇帝的自己,简直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果然不愧是三代朝臣的老狐狸。

白日里她照常去找魏书俞,哪知他竟然告诉她,他查到季府一直与梁国有信件往来,今晚定要去季府一探。

魏书俞的性子太过固执,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知道她会阻止,便偷偷在茶水里下mí_yào,虽说她并未服用多少,但到底还是睡着了一会。见不到魏书俞的人影,赵嘉敏便担忧不已,还是决定亲自去季府一探。

进了季府,赵嘉敏心中便升起一阵疑惑。

为什么季府的防卫如此松散,明明前段时间官员先后身亡的案子扰的人心惶惶,众高官都恨不得让金吾卫天天在自己门口站岗,这季府倒叫人有种门可罗雀的错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赵嘉敏左右都找不到魏书俞的身影,更是心急不已。

季远道这只老狐狸,到底在布网做什么?

脑海中突然闪现侍郎府管家的话,刑部拿走的奏折,是要交给季丞相的。

难道季远道是认定了那凶手定会来杀他吗?

那时她便奇怪,如果是关乎安西都护府的案子,该找西北发家的镇国公才是,找季丞相又有何用?

还是说鞠婧祎弄错了,根本与木林森所查的案子无关?

赵嘉敏顺着花园摸到季府的书房,正在思考季远道与先前几位官员之间的关系,身后传来一阵动静,微凉的手搭在她的肩膀。

她的心,猛地一跳。

“叶华昭。”

叶衡起咬牙切齿,手下却不敢用重力,轻轻把赵嘉敏的身子掰向他。

“你胆子大了可是?跑来丞相府,要是被抓了,外公都保不住你!”

虽说很生气,但叶衡起还是记得压低了嗓音,“如果不是冷玉阁的老板记得传话过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你会来丞相府!”

看来是魏书俞担心她会跟来季府,所以特地派人去叶府传话。

赵嘉敏一时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怎么跟叶衡起解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但看清叶衡起凌乱的衣裳还有担忧的神情,不由心头一暖。

叶衡起是真的担心她,才会不顾危险来丞相府找她。

“我。”

“行了,回家再说。”叶衡起拉着她就要走。

“不行。”想起魏书俞还没有找到,赵嘉敏就不愿意走,假意道,“还没看到那个杀人犯呢。”

叶衡起无奈扶额,“杀人犯让刑部去理会,你个姑娘家的,别碰这些东西。”

还没等赵嘉敏反驳,她便见叶衡起面上的无奈渐渐转为震惊。

“太宰大人…”

鞠婧祎???

赵嘉敏僵着脖子,不敢转过头去。

即便没有看见鞠婧祎,她也能感受到对方带有怒火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背脊上,灼热了一片。

这都是什么事啊。

赵嘉敏恨不得立刻学会遁地术,逃得远远的才好。

第7章 浅草才能没马蹄

镇国公府的书房中,几乎很少出现在这里的裴云隐站在桌前,面色阴沉。

大哥裴云震眸底含有不屑,轻笑道,“子卿,你这话说的,那鞠婧祎去木林森府上查案又如何?反正又查不到咱们镇国公府头上。”说着,他目光变得暧昧,“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父亲裴孝泉不由插话,“子卿,那个小丫头除了查案也没别的能耐,要不是得皇上看重,只怕还不如你,你可别这么不分轻重。”

裴云隐面色更加难看,但是父亲和祖父都在,他不好与作为嫡长子的大哥分辩。

坐在桌后的镇国公裴怀渊终于开口,“子卿,你倒是说说,你为何如此看重她?”

裴云隐抬眸,与老人深邃的双眸撞上,却毫不退缩,“祖父,太宰大人并非无能之辈,子卿相信,这点祖父最清楚。”

当年鞠婧祎惊艳四方的那场殿试,满朝文武都在,更不用说镇国公这种权臣。

“是,她确实不是无能之辈。”裴怀渊点头,依旧盯着裴云隐,“然后呢?”

“子卿作为大理寺少卿,对太宰大人最为了解。”此刻的裴云隐平日里用来装饰的公子哥格调全然不见,只剩冷漠与镇静,“她是一个,像狮子一般可怕的掘墓人。”

对于裴云隐这奇怪的比喻,裴怀渊眸中显出一抹兴味,“哦?”

本想打断裴云隐的裴孝泉连忙住嘴,深怕惹得裴怀渊不高兴。

裴云隐深吸一口气,“她曾说过,这世间大部分真相都随着死者一起被掩埋在土中,但无论有多么困难,她都会把掩埋的真相挖出,不为财权,不为清白,不为好奇,不为名誉,只为真相。”

“只为真相?”裴怀渊笑出了声,笑意堪堪停留在嘴角,“这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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