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李文凯狡黠一笑,指了个方向,道:“你拐上北五环,往东跑,按这个速度到五元艺术区的时候就能碰上,正好那一片儿奇装异服奇能异士多,咱们去打个岔。”
白良二话不说,脚踩油门,一改先前稳当做派,银白色的城市越野在夜里化成弧线,被风撵了的炊烟般,刚飘起来就已经没有影子了。
半个小时后五元桥的东南口突然冲上来一辆北向的逆行车辆,它像是名喝大了的醉汉,呼啸着东飘西荡。好在夜深人静,并没有发生重大事故,只是那醉车晕颤颤的,不时在路基上擦出些火花,吓得迎面而来的黑色越野唯唯诺诺靠着边角轻挪,像个躲避欺凌的傻大个子。
许是因为见它乖巧,这醉汉不知怎的又是一拧,直冲冲的刺向后面那辆带着墨镜的绅士般,没眼色不知避让的黑色轿车。
刺耳的急刹车声划破夜空,眼看着那银白色的越野就要碰上黑色绅士,地面上却被轮胎擦出一道长尾巴。
“啊哈哈哈哈哈……”
“疯子!”
伴着这尖锐的大笑,黑色绅士受惊呛呛定住,驾驶座上的人瞪着那两个不知道怎么失心疯的两个小年轻,恨恨大骂。大冬夜的居然敞着窗户,可不是有疯病吗?那个红头发居然发狂伸手,也不怕挤成肉夹馍里的烂肉泥。
银白色的越野却旋身飘移,像公主的鹅毛裙摆,随着一曲欢快的圆舞曲在夜空中荡了一下,快得让人看不出它在最高点的秒顿,眨眼之间,它又醉汉一般继续逆行下去。
而另一头那先前靠边溜行黑色越野早就没了踪影!
一转眼的功夫,高架桥上只剩下被遗留在舞池里气急败坏的伪绅士。
“累不累?!”
“我……咳咳咳咳……”红头发的那个望了一眼后视镜,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一把扯了那夸张的假发,扔到后座里,他刚刚笑得太夸张了,现在还有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喘,白脸都憋红了。
李文凯听得着急,可惜他腾不出手,把车开下五元桥,藏在桥底下后,才拍他的后背顺气,顺手扯了头上的蓝色假发,不满道:“你也太卖力了!”
“电视里那些刚‘溜冰’的都这么嗨的!”白良梗着脖子翻了他一眼,道:“反正结局是好的,挡了跟梢的,陈虎也跑了,而他们两边都当我们是艺术区的败类了。”
“这倒是!”李文凯想起自己刚才的精彩表演,很得意,挑着眉毛讨夸。
“是是是!”白良啧了一气,语气很敷衍,脑子里却还是刚才急刹车的时候三个轮子都悬空的那一瞬间,虽然技术很好,控制力确实无人能及。
但是!
白良心里恨道,这个神经病,居然把车开得跟跳奥地利古典宫廷舞一样,他以为他是带着公主起舞的国王吗?再这么来几回,他都怀疑自己的心会忘记应该怎么跳跃了。
“嘿嘿!”李文凯嘚瑟得让人想拍他,然而不等白良动手,他正色道:“陈虎车上还有别人。后面那个……开车的是李家齐。”
“!”
“那车好像……”
“威武五世。”白良道:“李家齐和那辆车,江大生……”
“李家齐居然私扣了江大生让他还给梁西林的车?”李文凯道:“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李家齐是跟着江大生才找到陈虎的。”白良道:“队长也没有说过李家齐为什么会找江大生。刚刚副驾上是谁?”
“……副驾有人?”李文凯默了,搓着脸皮回忆刚才的情形,道:“不知道,挡得很严实,看不到。”
“陈虎车上又会是什么人呢?”
“……”李文凯摇头,摸出一根香烟点上,他都不知道,他又怎么能知道。凌晨时分是最容易疲倦的时候,他需要提神。白良在旁边翻笔记本,腾不开手,就着李文凯的手抽了两口,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李文凯还在想李家齐身边那人到底是谁,听他一说看向屏幕,登时喜不自胜:“你这是什么宝贝?”
“数码宝贝!”白良也嘚瑟了一回,从他指尖取走剩下那半根香烟,摁息在烟灰盒里,握起拳头在面前举了两下,顶着嗓子道:“皮卡皮卡!”可他刚刚笑太过,现在嗓子哑了,所以怎么听都像顶着两撇中分白毛儿、一脸褶子的老年皮卡丘。
“噗!”李文凯立刻笑成了个被调皮的手狠狠压过的摇头娃娃,抖个不停。他被他逗得精神饱满,无意间瞥见白良正垮着脸瞪他,赶紧捂着嘴不准自己再笑,强迫自己严肃起来,道:“这是哪里的照片?”
“林大卫家门口的。”白良自己先忍不住了,忍俊不禁也笑了一声,才道:“这车先去了那里,发现陈虎走了,才尾随的。”
“这个是方群!”李文凯指着其中一个,手指滑向另一边,道:“这个……”
“丁耀不是不中用了?那这个不是李明伟就是张鸣。”白良笃定道:“只有他们俩了!”
“张鸣。”李文凯见过李明伟,一眼就看出来这人不是李明伟,而他确实没有见过张鸣,道:“怎么他们三个一起找陈虎?”
“鬼晓得,”白良一哂,收回笔记本摊在腿上,调开日常工作界面,道:“现在跟着陈虎出城,我打报告。”漂移都玩得成,他傻才会继续担心他胳膊上的伤呢!
天麻麻亮时,黑色越野开进北郊往北众多荒凉村庄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