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呢?”宋泽似乎有些兴致。

“宋总监见笑了。我只是想假如我是设计师的话,大概不会选椅子,可能会更倾向于蒲团或者坐垫。”

宋泽靠在椅背上,有些无奈地说道:“谷总监的眼光可真毒辣。为这事儿,我的朋友都不知道和我吵过多少次。可我对跪坐实在是接受不来,就通通换了椅子。”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宋泽的语气有一丝丝温情流动… 吓得我连忙在心里狠狠嘲笑了一下自己。温情个头,这根本就是只狐狸,不被他卖了就烧高香了好吗?

说起来… 这位设计师究竟是何方神圣啊?而且听宋泽的口吻,似乎和他私交不错。我斟酌了一番,还是忍不住对这位设计师好奇:“如果以后有机会,能不能让我见见这位设计师?”

想不到宋泽答应得异常爽快,“当然可以,我想你们会很有共同语言。以前他和我喝茶的时候,常常和我抱怨,说圈子也浮躁,找不到知己。谷总监今天的一番言论,凭他的个性,恐怕这会儿都要扯着你拜把子了。”

“那么作为回报”,他适时适景地将桌上茶具,尽数推至我面前,“不知是否有幸,能尝尝谷总监亲手泡的茶?水是每日有人上山取来的,”他又指了指藏在古画后面,“这后面是个内置的小酒柜。我放了些茶,你挑喜欢的拿就好。”他摇摇头,“反正我向来喝不明白。”

我聚精会神地端详眼前的茶具,根本顾不上去看他的珍藏。屏着气,将台上的六方紫砂壶抬高了少许。入手温润细腻,线条棱角笔直。看着看着,我只觉一阵头昏目眩,

“宋总监…”

“嗯?”

我艰难地说:“假如我不甚手抖的话… 你看我能有这壶盖儿值钱吗?”

宋泽有些困惑,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摇了摇头。

我的心彻底地沉了下去…

想来这世上最残忍的折磨,大概就是求之不得。而比那求之不得更残忍的,就是要将许许多多人求之不得的东西,慎而又慎地握在手里。因为,赔不起!

体内的洪荒之力渐渐平息… 我沉下心,将一套茶具一一捧在手中试过,才着手开始温壶… 很奇怪的是,除了壶以外,其他的茶具仿佛都新得惊人。看来宋泽说不常喝茶,基本的确就是从来不喝茶。

我将古画轻轻取下,画背后露出一个木盒子。钱币形状的把手小巧可爱。箱子没有上锁,里面是一只极其精巧的木盒,和几只茶饼。

正是午后阳光强烈的时候,我看了看背后。落地窗百般好,唯独刺眼这一点啊… 担心阳光直射的问题,我从木盒里挑了些铁观音,就迅速将木盒合上放归远处。

奇怪的是,木盒上仿佛隐隐有光线流动。我好奇地将把手移开了些,发现盒上的光影,竟会随着我手上动作而变化。我不禁来回试了几次,直到看清了那彻底映在木盒上的图样。

又确认了几次,我忍不住偷偷去看宋泽,心里满是疑惑。不可能有人做这样的事情吧。宋泽看上去,也不像是那么奇怪的人。

算了算了,好奇心害死猫。我可不想窥探宋泽的人生。我将一切放回原处,拿着茶叶走回了茶台。

宋泽完全不着急的样子,就那么看着我有条不紊地摆弄着茶具。看到我将铁壶拿起,先低后高冲时…

直到我双手将第二泡的茶杯,奉到他面前时,他才许许开口:

“谷总监手法十分娴熟,以前是专门钻研过?”

我将茶杯旋转一圈,细细观看清澈、明亮的金色茶汤。满意的说道,“早时候跟师傅学过一段,平时就泡着玩玩。其实泡茶最重要的,还是水质、茶叶、合适的器具泡法。跟人关系不那么大。顶多,好看的人做起来赏心悦目一些?喝到嘴里却骗不了人。”

“呵。”宋泽淡淡一笑,似乎并不着急饮茶,“谷总监相不相信,血缘有殊途同归这回事儿?比如说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可能会喜欢上个性极其相似的人。”

啊?我在心里画下一百八十个问号。这位宋总监是不是大脑有什么疾病… 我们就静静地聊聊泡茶不好吗?

宋泽见我一脸困惑,缓缓说道:“谷总监别介意,只是看你泡茶时,想起了一些不太相关的事儿。”

他拿起茶杯,饮下一口茶,又将茶杯放回原处。正色道:“谷总监,这次冒昧将你请过来,主要还是为了舍妹。”

得嘞,终于说到正题了,我舒了一口气,脑海中划过无限可能… 难道宋泽是漂亮姐姐的兄长?可长得半毛钱不像啊… 眼睛,鼻子,嘴巴...

的确有些熟悉,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我胡乱地在宋泽的脸上寻找线索,想得一头雾水。

总不见得他妹妹也是我的读者吧?我的嘴角抽了抽。这么烂的剧情我都写不出来。

我斟酌着言语开口:“宋总监,我和令妹似乎不曾见过吧?”

“不会。”宋泽云淡风轻道“我的妹妹,是楚漓。”

感觉瞳孔骤然收缩….宋泽的话,像是被一记闷棍打在我脑后。

“看来谷总监记得了。”宋泽笑道,“那我也就不必再多介绍了。”

我努力平复着情绪,先行发问:“你们是异姓兄妹?”

“同父异母。”他毫不掩饰。

我平静问道:“那么我们的事儿,宋总监知道多少?”

宋泽说,“几乎全部。”

我心里一动:“是她告诉你的全部?”

“外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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