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胡子的时候特意给上唇短短的髭须修剪了形状,打算留长。没有林平之的生活真是轻松。

今天他打算去游湖。

吹着口哨将头发梳的溜光,换了一身靛青丝绵衣服,长剑用丝绦悬在腰间,打眼一看好一个暴发富家翁,还没昨儿那混混模样看着顺眼。却也管不得这许多,他得赶紧出门去。不然搞不好又得哪根筋搭错下地牢去看林平之。不能打不能杀,最多吵嘴,有什么好玩?

那林平之当年在华山上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从来不多言不多语,如今也不知哪儿学得的牙尖嘴利,害令狐大侠这么出了名的伶俐人都吃了口头上的哑巴亏,真是怎么想都不爽。令狐冲都溜达出梅庄门外了,满脑子还在琢磨这事儿,琢磨着怎么让林平之也吃个哑巴亏。

梅庄自有个不大不小的游船码头,一说要游湖,下人们早早的就将船备好。跳上去在甲板的小桌子边坐下,看着已经准备好的酒壶和四样小菜,心里满意,一挥手,气势如虹,说:“出发!”

酒壶酒杯和碗碟都是生铁所铸,雕花彩绘的小桌子却是一大块天然磁石。这还是当年黑白子的棋盘棋子给的灵感,有了这一套家什,再来泛舟湖上就不用担心风大浪急打翻了酒肴。话说回来,这十里西湖,着实也从没有过风大浪高的时候。

他一路都在想怎么作弄林平之,醇香的女儿红下肚,忽然便没有那么纠结了。他可以游湖,喝酒,吃肉,林平之只能被关在地牢里面,连洗个头都要别人代劳。

忽然之间本来明媚灿烂的心情一落千丈。

是在可怜他么?

明明都是他活该!他杀死了岳灵珊,不杀他已经是天大的宽容,他活该!

他杀死了小师妹……他活该,他活该。反复的念给自己听,不要可怜,不要心软,收起你的菩萨心肠,他不值得,他不值得!

好像听见林平之凄厉的笑声,他在说:“我就是杀了,我明知道她不该死可我就是杀了!”

忽然跳起来,告诉船夫:“回家!”

回到家,一阵风似的冲进那间卧室,打开地道,跳进去。即使这样依然保持着极轻微的脚步。那间牢房的门越来越近,莫名的又有点忐忑,这一回林平之会说些什么呢?

他听见水声。

哑仆人正在把一桶桶的热水倒进大木桶里面,林平之穿得很单薄,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

令狐冲气得头晕,这还叫坐监牢吗?竟然还允许他洗澡?竟然用的还是这种大木桶!竟然……竟然还有丝丝缕缕的药香……等等,为什么会有药香?

他的眼睛突然瞪大。哑仆人已经倒完了水,刚刚走到林平之身边,开始给他脱衣服,大片皮肤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颜色白而冷,映着昏惨惨的幽灯,仿佛会反光。

什么都没想,脑子里空空如也,等反应过来他的人已经冲进地牢,跳到哑仆人面前,大吼:“你干什么!”声音之大,林平之激灵灵的吓一跳。

哑仆人也吃了一惊,好在此人竟是宠辱不惊,安然举起手做一番手势。令狐冲看得懂,他在说:“是夫人命令每隔七天给他洗澡。”

令狐冲怒道:“给他洗澡?夫人让你给他洗澡吗?”

哑仆人读得懂唇语,呆愣愣的睁大眼睛,脸上带着木讷的笑,用手语说:“是的,这里只有我一个狱卒。”

令狐冲怒道:“少他妈废话,当年你怎么不给我洗澡!”

林平之忽然笑了笑,说:“令狐夫人说当年你也曾被关在这里,我还不信。”令狐冲怒道:“你也少废话,一会再跟你算账!”林平之却说:“你不用问他了,问也没用,他不知道的。”

令狐冲怒问:“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什么?”

林平之笑道:“为什么我每隔七天就要洗一次澡。这个你应该去问你的夫人。问明白别忘了来告诉我。她是怎么找到这种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的,我也很好奇。”

令狐冲怒道:“你他妈的到底想说什么!”林平之浅浅的冷笑,说:“令狐大侠鼻子不好使么?闻不到药味儿?令狐夫人说,我所学的辟邪剑法乃是葵花宝典一脉相承,这路功夫是日月神教的,我不得日月神教首肯而私练这套功夫,本是要重刑领死的,可是既然你令狐大侠答应了岳小姐不杀我,她是你妻子,自然要帮你信守诺言,所以弄了这个药,每隔七天我泡上半个时辰,慢慢地就能散功了。这主意多高明,是不是?”

令狐冲怔住,听着林平之那嘲讽的口吻:“所以每隔七天,我都要忍受侵入奇经八脉的药性,每隔七天我都要忍受洗筋伐髓的痛苦。至于我的家传武功,怎么就成了日月神教的秘籍,我也不知道。令狐大侠,你可愿为在下解惑?”

令狐冲烦恼得头痛,说:“我去跟盈盈说,以后别再搞这些用不着的。”

林平之冷冷的道:“不必了。好歹每隔七天还能洗个澡。我宁可散功,也不能不洗澡。”说着叫哑仆人:“喂,你有完没完,我还等着洗澡呢!”哑仆人听不见他说话,但看他唇动,就知道他在说什么,呆头呆脑的就想过去继续给他脱衣服。

令狐冲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跳脚说:“行了行了,这见鬼的药汤不许再泡!”哑仆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气得横眉怒目,叫道:“怎么啦?夫人的话说出来就得听,我的话就是放屁吗?滚滚滚,滚出去!”

哑仆人急忙退了出去。林平


状态提示:分卷阅读3--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
http://www.520dus.com/txt/xiazai1876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