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帽子未免扣得太大了,副官心头火起——他是佛爷的人,听佛爷的调遣,不管什么身份,只有佛爷才能对他发号施令。他皱起俊雅的眉宇顶了回去:“尹小姐还请自重,张府的一切都是佛爷说了算。再者说您一个姑娘家从北平追男人追到长沙,佛爷和您客气,您心里没数不怕坤德有亏,污了家族门楣?”

句句在理也字字见血,张日山什么时候是个好欺负的了?

尹新月顿时满面赤红气得发抖,强辩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我怎么追男人是我的事。张启山就是这么教你待客之道的么?”想想还是不解恨,索性口出恶言,“你一个陪房的家奴算什么东西,伺候佛爷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她右手拉拽衣袖,左臂上的二响环露出。“看到没有?你们佛爷可是把这个二响环当做定情信物赠予我了。有了这个,我就是张夫人。”

她原本来也只是试探,没成想却似乎有奇效——只见那小副官的脸色倏然刷白,甚至向后微微退了半步,目光灼灼地锁在她的手臂上。连刚刚牙尖嘴利的唇此刻都颤抖起来…

怎么样,怕了吧?

尹新月不觉得意,决定乘胜追击。双目微微一眯,一股浓郁的信香朝着张日山的心口直扑过去,同时右手一弹那二响环。“叮当——”仿佛是在证明这二响环的真实性。

张日山只觉得心口锐痛。那个手环……那个手环是他十五岁那年初次下斗时带回来的,张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第一次下斗的战利品可以送给心上人。东北老家孩子间的说辞,他也不晓得佛爷知不知道。但不管知晓与否,现如今,他出生入死带回来的东西都已经被套在了尹新月手腕上。

他猛地深喘了一下,瞬间就被尹新月的信息素钻到了空子,汹涌信香直击心口,疼得他银牙咬碎,瞬间被逼退半步,青草清香被击得四散。他却又强行拉住脚步,身型摇晃,喉口发腥。然而错失了先机,就算是信息素再组织防御,这一局也是他输了。若是以后再对上尹新月,恐怕胜算就不大了。

但又有什么所谓呢?他真的有胜算么?

他带着一身伤,捧到那人面前的东西;他视若珍宝奋力得来的物品,却被他毫不犹豫的转手送人。不管有没有定情信物的说法,这举动无非已经表明了——佛爷,对他赠的东西,弃若敝屣。

随时随地都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转赠他人吧?

而他张日山想必也和从前一样,是死皮赖脸贴上去的人。

所以说句实在的,他和尹新月没什么不同。

不,还是有的,佛爷并没有送过他什么东西。

亲疏立见。副官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些发晕。

夺得胜利的尹大小姐很高兴,她挑着眉梢最后送出一波凶狠的信息素,在看到副官闷哼一声之后,才露出了在张启山面前绝对不会有的矜骄:“哼,没规矩的东西,非要给点颜色才知道教训!”接着曼妙地一转身,“我这就去给张启山打个电话,让他赶紧换个副官。痴心妄想又没规矩的家奴,留着碍眼。”哐当一声,门在转角处重重带上。高跟鞋顿地声逐渐消散。

“咳…”副官捂住嘴唇猛地弯下腰来,眼前发黑,肺部如遭重击。他双腿发软地顺着办公桌滑坐下来,身体下意识蜷缩成一团。疼,生育时没有乾元陪伴本就伤了根基,不稳的信息素在对决失败后已经乱作一团,而房间里充斥的另一个坤泽的信香更如同雪上加霜。他心乱如麻,信息素沿着神经在身体里厮杀,骨头缝里都是锐痛流窜。

疼,好疼。

而更糟糕的还在后面,伴随着疼痛,他身后某处极为羞耻的地方猝然湿热,热液沿着甬道汩汩流下,润湿了入口。他居然…发情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信息素失控导致了发情期的提前到来。

张日山不断呛咳着捂住了嘴,面色煞白,他挣扎着抬眼去看桌上的电话——他应该打个电话给佛爷,身为他的乾元,佛爷可以帮他。但是,拿什么身份打?副官?前任未婚妻?还是不被重视的随从?转赠的手环,不请自来却没有被拒绝的逗留,无一不在说明,现在张府里碍眼的人,是他。

“唔——咳…”他垂下疼到虚软的手,只是用力掩住口。又一次撕心裂肺的呛咳之后,他觉得手心一热,低头一看,掌心血红。

尹新月一通电话打到政府办公厅的时候张启山还在奇怪他的小副官怎么还不回来,以他对对方的了解,自己交代的事情早该办完了。所以电话铃一响,他近乎有些急切的拿起了话筒——办公桌上三个电话,最左边那个是直通往公馆的专线。

“喂,副官?”

没成想话筒对面是个女音:“哎呀什么副官!我是新月,你夫——人——”尹新月大小姐的声音传来,“张大佛爷,你真要学习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啦?这样对身体不好,今晚回来吃饭好么?”她听张启山开口就是副官,心中难免作恼,却还是放软了语气斟酌着措辞。

张启山一听是她,只觉得莫名烦躁,随口敷衍道:“公务繁忙,最近都不回去。”若不是想着她护药有恩,又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一早将她轰了出去。

尹新月一听这答案,哪里不知道这男人又在敷衍自己,顿时在心里不知骂了多少句“不解风情的呆头鹅”,可面对张启山她终究不好发作,只得硬压下火气撒娇:“可我在你府里呆着无聊啊~”

无聊?那正好。张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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