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却直视着明楼的眼睛,“我现在想知道,他喜欢的那个男人——那个绝对不能喜欢的男人,是不是您?”

明楼的瞳孔迅速地放大,又在一瞬间闭上了眼睛,脱力地靠在了沙发的靠垫上。

许久,久得明台以为时间已经停止了,明楼才说话。

“他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写了那么多的情诗,一封也没有送出去,身边从来没有姑娘。”明台低头笑了一声,“我那时候逗他,是不是喜欢上了不能带回家的人。”

“然后他和我说,这和男女之爱是一样的,只是对方是不能喜欢上的人,自己跨越了界限,就注定要受到惩罚。”

明台隐隐猜到明诚大约是那种不喜欢女子的人,这种事情在巴黎也常见,只是明台从来没有见过明诚心里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他以为明诚藏得深,想保护对方,然而方才在明楼的言语之间,那点儿不经意之间露出的神情,太熟悉了。

和明诚一模一样。

“哥哥,这些年,你们太苦了。”明台抱住了自己的大哥,像小时候一样,埋头在明楼的颈项之间,闷着声音,“哥,阿诚哥已经够苦了。是我不听话,总是让你们伤心。”

“那你这一次,就不要让我伤心了。”明楼拍着明台的脊背。

“无论遇见什么,都坦然处之吧,相信哥哥一次,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把你们赌进去了。”

“阿诚哥怎么办?”

“你也不能让他伤心了——以前王天风是不是教过你,除了自己,谁也别信?”

“嗯。”

“知道原因么?”

明台摇头,“因为那个时候的死间计划么?老师确实骗得我好苦,可是我若是不信他,计划也不可能完成。”

“因为你只有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的谎言,伪装才能进行到底。这句话,王天风是对他自己说的。”

“把我摘干净,把阿诚哥还给方家,大哥,那您呢?”明台看着明楼的眼睛,想从中间看出一点儿慌乱来。

然而明楼没有。

“生于斯,长于斯,也埋于斯。”

“不可以。”

“这是命令。”

“是我之前那次任务出的问题么?真的和假的情报,都是圈套?”

“情报是真的,圈套却不是给你的,还有很多的事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的果总有之前种下的因,骨肉相残,比波云诡谲的民族危亡时刻更为可怕。”明楼把明台从怀里扯了出来,“行了,那么大的人了,撒什么娇。”

明台起来,果然见到明镜和锦云出来了。

“看这哥俩。”明镜抱着明安,“一个嘴上动不动就骂人,一个怕他大哥像耗子怕猫,你瞧瞧,还不是亲兄弟一样的。明台以往见了大哥就乖了,也就是小时候才会缠着明楼撒娇,让明楼领他去城隍庙玩儿。”

锦云笑,“明台常说,大哥嘴上不饶人,但是心里还是疼他。”

明台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当然要疼我啦,我最小嘛。”

“不害臊。”锦云笑他,“儿子都快两岁了。”

“那也是我儿子。”明台走过去抱明安,“对不对啊宝贝儿?”

明安扭过脸,不理明台,要锦云抱。

明楼皱着眉头,“你小时候连狗都嫌,大了,自己儿子也嫌弃你,啧啧。”

“怎么不见阿诚呀?”明镜问了一声,“晚饭都定好了,打电话叫阿诚过来吃饭吧。”

“方孟敖不是和您一起来的北平?”明楼站了起来,“方家一家人也许久没有团圆了,不必把阿诚特地叫过来,让人家家里怎么看?”

明镜却有点不大情愿,“可是那个……”

“阿诚哥挺好的,也常来看我和明台,”锦云劝着明镜,“改日您去方家拜访一趟就是了,中秋节不是两家一起过节么。”

“可是和方家一起,就不能和你们一起了。”明镜对着锦云叹气,“委屈你们了。”

“我们哪里委屈。”锦云安抚明镜,“阿诚哥也不容易。”

明台下意识地看了明楼一眼,明楼的脸上,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

仿佛深爱得无法自拔的,至始至终只有明诚一人。

66

明诚出门去了,木兰没有人陪着看画报,便去缠着正在吃点心的方孟韦。

方孟韦随便木兰搂着脖子贴在他身上,“我又买不起这些东西。”

“我也没有叫你买。”木兰甩了甩头上的小辫子,“小哥,明天送我去孝钰家里吧。”

“你中秋假跑去人家家里做什么。”谢培东说道,“何先生可能要见一些学生故交之类的人,你别跟着去捣乱。”

“那把孝钰接过来好不好?”木兰其实也不是真的很想去何家,何家生活简朴,她去了,总要人家另外招待她。

“好。”方孟韦有求必应,却被谢培东啧了一声,“你多大人了也跟着木兰胡闹?何先生就这么一个女儿,过节还把人家接走?”

“接别的同学来家里?”方孟韦怕木兰不高兴,拿块点心伸到木兰的嘴边,木兰不吃,“甜死了,除了你还有谁吃?”

“你哥哥也吃。”方孟韦擦擦嘴,“就接几个你之前的小姐妹来家里玩嘛,你屋里不是很多阿诚给你带的东西嘛。”

木兰却不接话,松开了抱着方孟韦脖子的手,窝到另外一边的沙发上去了。

方孟韦觉得她奇怪,然后仔细想想,似乎木兰这段日子,虽然开学了,但是似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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