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到了真的?”谢培东也诧异。

“对,我也知道通讯出了问题,没有说完实话,只说要见上级转移情报。上级派您来,是想和我解释?”

“你确定是真的?”谢培东脸上也露出了喜色,“这对前线可是好消息。”

“事不宜迟……可是我想再问一句,你是怎么……”谢培东对明台,似乎早就知道了底细。

谢培东端起桌上的水润了润嗓子,“原本你我的工作不交叉,联系不到一起,你到家里给木兰上课……我隐隐约约从你身上感觉到的。后来想起来一些事情,有一年我走了一趟延安,受了伤,和你太太有一面之缘。”

原来竟是这样。

“组织上的工作近日出现了困难,南京来的同志没有办法接头上,组织的地下地点也转移了,一切事情还有很多。青瓷同志和你同样是属于军情线的,组织上也调了你的档案,你原先和青瓷一样是上海地下党的人,我便选在了你这里接头,你是我方家的家庭教师,我来,不用太多的掩饰,待会你跟着我回方家一趟,给木兰上课。”

明台盯着谢培东许久,直到谢培东疑惑地放下了茶杯,才说道,“您其实不知道青瓷是谁?”

“工作不交叉,我如何知道?青瓷应该早就在这里了吧?”谢培东提高了声调,“也该出来了?”

房间的门打开了。

谢培东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猛地就站了起来,带的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地的碎片,清脆作响。

“南京地下党,青瓷。”明诚立正,对着谢培东敬礼,“同志您好。”

54

查验命令,询问南京地下党的情况,交换情报。

谢培东做这些事情一气呵成,仿佛刚才碎掉的茶杯,就已经带走了他所有的情绪变化。须臾之间,明诚眼前的人,和他在方家里见到的人,仍旧是同一个人——冷峻,深沉,永远也摸不到底。

“我此次前来,一是告知黎家鸿同志上次行动的情况属于圈套,二是和南京组织的代表青瓷同志接头,不过能够得到真正的情报实属意外之喜,情报我会迅速上交给组织,以转交前线。至于我和青瓷同志的相关工作——请您回避。”谢培东用一贯的语气说话,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明台会意,退了出去。

屋内只有明诚和谢培东两个人。

明诚见谢培东并没有先说话的意思,自己便先开口了,“我吓到姑爹了?”

“青瓷同志,我的代号是三号。”谢培东从怀里掏出一个秘密信封,“我要和你详谈北平地下组织和南京地下组织的工作。”

东风已经成功策反了方孟敖——应该说是发展更为妥当,谢培东要说的第一件事便是这一件:“东风会在中秋节之前,再次与方孟敖接触,并正式吸收方孟敖同志为我特殊党员。此事需要南京方面提供暗中协助和保护。”

“明白。”明诚点头。

“另,我党与国民党方面,交战时仍处于劣势,然早则年底,迟则明年,会面临战略决战。南京地下组织潜伏在国统区中心,对情报工作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在必要的时候,北平组织与南京组织会有合作。且北平与南京分属南北方经济中心之地,经济战线对于我党的工作也有重要意义。”

“目前的命令是什么?”

“北平地下经济战线与南京地下经济战线秘密合作,掌握国统区经济情报,在必要的时候,支援前线作战,保存城市建设力量。”谢培东停了停,“余下的,你不是经济线的人,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我同时是经济线和军情线的。”明诚说道,“我的掩护身份,就是南京财政司秘书处处长。”

“我不清楚你们南方局方面工作的安排。”谢培东抬眼看看明诚,“也许也是不同的地方,斗争方式不一样,你这个身份,做事方便?”

“具体的工作安排与合作,组织上会另行与南京方面联系。”谢培东说道,“这一次,你要做的,就是确保东风成功吸收方孟敖为党员,并且负责暗中掩护方孟敖同志特殊党员的身份。”

“我该走了。”谢培东起身拿帽子,“我猜你此次来北平,未必第一目的就是和北平组织接头——东风每月都要去一趟南京。”

“您也看过南京方面递交给北平的文件了。”明诚说道,“我确实有其他的目的,我的身份也不止一重,但是第一目的……”

“这个我可以代表北平组织给你答复。”谢培东拍拍明诚的肩膀,“方孟敖,只能是由东风充当上线,也只能由北平地下组织负责。”

“东风可以继续当他的上线——但是方孟敖的潜在价值,是军情方面的,东风是经济线的人。”

“你错了。”谢培东面上仍旧毫无波澜,“第一,他不会成为特工,也不会传递情报,第二,组织上发展他,未必就是为了让他去前线的。”

明诚默然。

“而且,阿诚啊,”谢培东缓下了口气,“你大哥他,视东风为亲人,为长兄,东风也是他的引路人。”

明诚有些怔愣,“姑爹,我是在想,我们家里,竟然就……”

“世事变幻,我们也不过是历史车轮之下的一粒尘埃。”谢培东拍拍身上的褂子,“看你的代号……你入党也很多年了吧?被磨砺了那么久,一个特工,最需要的,就是决绝。”

“除了自己,谁也不能信?”

“你如果骗不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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