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 便是许贵妃真肯分一部分宫务给张淑妃她也管不了, 实是指望不上。
这么些年来,成国公府也多少知道猪队友的害处, 倒也没再想着叫张淑妃如何,只盼着她照顾好二皇子与二公主, 在内宫里占个位置安抚帝心,偶尔与家里通些消息便也罢了。只是,虽已是知道指望不上张淑妃, 可眼见着许贵妃仗着执掌宫务在内廷兴风作浪,张夫人还是不免有些叹息:要是张淑妃长进些, 能在内廷掣肘许贵妃,他们不知能省心多少呢......
叹归叹,张夫人还是握着张淑妃的手,郑重叮咛了一句:“此事娘娘也不必再管, 便是两位皇子的婚事,娘娘也只管交给许贵妃去办便是了。”
张淑妃还有些不乐意:“若是全交给她,还不知要出多少恶心事呢。”
张夫人长叹一声:“娘娘!”
张淑妃看着长嫂这面色,最后也只得咽了抱怨的话,点头应了。
姑嫂两人说罢正事,倒是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直到时候到了,张夫人这才起身,随人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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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不久,皇帝便下旨赐婚,永毅侯府嫡长女杨开蓉赐婚皇长子姬成琪;成国公府嫡长女张瑶琴赐婚皇二子姬成瑜。这赐婚旨意一下,许贵妃这代掌宫务的自是抽不出手,只得为着筹备婚事忙得团团转——太后病得厉害,皇帝自是催着人赶紧办了婚事,也好叫太后安心些。
许贵妃端着贤良范儿的,笑与皇帝道:“妾本还想着,二皇子大婚这事应叫淑妃妹妹帮着一起理一理事儿的,只是淑妃妹妹身子不好,只得自己咬咬牙一齐儿给办了........”
皇帝自是道她辛苦。
许贵妃也没请功,反是柔声道:“二皇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心里便如琪哥儿一般。替他和琪哥儿办婚事,便是再忙再累,我也只有高兴的。”
瞧许贵妃这模样做派,委实是天下难得的贤妃,便是皇帝也不免感动。
皇帝这些日子常去慈安宫中侍疾,一颗老心也是十分的感伤,此时便拉着许贵妃感慨了一下当年:“儿和瑜哥儿都大了。倒是难为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陪在朕身边........”
“说来,妾亦是蒙先帝赐婚,方才能与陛下有今日.......那会儿妾年纪还小,心里惶恐得很,直到瞧见陛下您,这颗心才算是彻底定下来了——怪道人家都说‘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呢........”说着说着,许贵妃顺势依偎到了皇帝怀里。
皇帝被她的话逗得一笑,抬手抚了抚她鸦黑的鬓角,随即又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啊,总这样促狭......”
两人说起当年旧事,倒是难得的寻回了些微当年的柔情,这一晚上自是难得的柔情蜜意。
然而,没过两日,朝中礼部御史台,直接上折子,明说嫡庶之别。人家御史引经据典,直接就说了:皇长子虽居长但到底庶出,依礼法而言,庶皇子肯定是不如嫡皇子尊贵,婚礼仪制更是不可与嫡皇子相提并论。长幼有序,嫡庶更当分明,许贵妃却将两位皇子婚仪等同,要么就是不分嫡庶、不知规矩礼仪,要么就是居心叵测!
正如姬月白所想的那样,张家根本不会在后宫这点儿地方转悠计较,人家一出手,直接就给了许贵妃和大皇子一个巴掌——你一个庶子还想和我平起平坐?
以前,这两位皇子没长成,多是在宫内,大皇子得许贵妃教导,爱装长兄模样,事事赶在二皇子前头,他们也不好斤斤计较。可如今,眼见着两位皇子马上就要大婚,很快便要入朝参政,这嫡庶尊卑自然是要拿出来议一议,皇子大婚的仪制也当要有所区别。
这事确实是占住了理,哪怕皇帝听着御史的话很不顺耳,心里觉得大皇子二皇子都是自己的儿子,皆是一般的宝爱,可若是真论起礼法,嫡庶自然是不一样的。
所以,皇帝心里固然哽了一下,可当着满朝公卿大臣的面,他还是点了头,着礼部为两位皇子婚礼重拟仪制,此回自是要以二皇子这位嫡皇子为先。
许贵妃平白无故的被人扇了这样一个巴掌,堪称颜面扫地,可她却没有半点难受恼恨的时间。她闻知消息后,立时便放下身段,去金钗华服,素衣跪于乾元殿前请罪,口上说的是:“皆是妾无知,方才在两位皇子的婚事上出了这般疏漏,实不敢再掌宫务,还求陛下恕罪。”
便是姬月白都不得不感慨佩服:许贵妃真是能屈能伸——她掌宫务多年,宫中积威甚重,可还是说跪就跪,说哭就哭,半点也不含糊。
皇帝瞧着许贵妃这样刚强能干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心里其实也是软的,只是面上还是不得不罚她:罚俸半年,将手上宫务移交方宸妃与慕贤妃。
等到晚上的时候,皇帝去蓬莱宫与方宸妃说话,也难免多说几句:“朕知你素来喜静,不爱管这些俗物,但这些事总也得有人管起来。”先前让许贵妃管后宫,除了她份位最高之外,也是因为这事只有许贵妃能干——慕贤妃只一心搁在儿女身上,整日里操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