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英不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狄仁杰淡定挑菜面不改色:“不想。”

李白:“……”

“怀英,你上次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狄仁杰筷子一顿:“破一个阵法,大意了。”

什么阵法会让戡宗宗主受这么严重的伤

李白皱眉,却见狄仁杰一副不欲再言的表情,便什么都没问。

“伤好了没”

“差不多了。”

狄仁杰有晚饭后看书的习惯,是以洗碗这种活就理所当然地丢给了李白。

这林间小筑虽然不很大却也一应俱全,正厅、书房、膳房、卧房什么的都有。书房紧靠着后院,打开窗户便能看到院中满地落雪。一片纯白,美而寂寥。

关了窗户,狄仁杰从书架上取了本书,《道德经》,正是自己最喜欢的书。

当初李白年纪尚小时,自己曾给他讲过这本书。

那时自己指着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问他听过没。

李白一本正经说他听过。

狄仁杰又问你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吗。

李白又说当然知道。

狄仁杰让他说。

于是李白一本正经道,天地没有仁心,把万物当狗,圣人没有仁心,把百姓当狗。

狄仁杰难得乐了,给他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天地是没有仁爱的,也不会偏爱任何事物,任凭万物自然发展,就像对待刍狗一样。圣人也是没有偏爱的的,也同样像对待刍狗那样对待所有百姓,任凭百姓自作自息。

狄仁杰沉默片刻,接着道:“因为没有偏爱,所以没有执念,没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也所以更接近于道。”

那时自己对李白是什么心思,而现在又是什么心思。说好的不该偏爱却仍是成了偏爱,甚至去掉了偏字,以至于惹出后来这林林总总。

预定好的一切都偏离了轨道,自己这局外人硬生生成了局中人。

果真时过境迁,今非昔比,说不出到底是喜是忧。

第41章【四十】

当晚又下起了雪,狄仁杰跟李白睡在一起倒也不觉得冷。

两人静静躺在床上瞌了双目,听着窗外细细的落雪声,竟觉得无比安宁。

李白握住狄仁杰的手,熟悉的温热从手上传遍全身,竟是那般温暖绵长。

长得像是能有一生一世。

李白突然翻身抱住他。

“怀英,我总觉得这一切都像梦……”

“怎么”狄仁杰没动,任他抱着。

“太突然了……我害怕梦醒时分,你便会离我而去。”

李白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狄仁杰心里一酸:“如果……这真的只是梦呢?”

李白手一顿:“那就不要让我醒过来。”

大梦不觉,平生不忧。

“太白。”

“嗯”

“戡宗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

“我知道。”

“青丘也是。”

“我知道。”

“我们的感情不能光明正大。”

“我知道。”

“阴阳师的寿命,过不了三百。”

“……”

“我已经两百多了。”

“我……知道。”李白有些艰涩地开口,抱住狄仁杰的手有几分颤抖。

“你……”

“我不怕。”李白打断他:“怀英,这些我都不怕。”

“青丘也好,戡宗也罢,我从不当回事,就连你的寿命……也不过是没有你的余生,我多个可念可想的人。”

“我只怕你因为这些事离开我。”

李白把他的手放到唇边,一下一下亲吻着他的手指,温柔小心,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物:“先是跟你晚遇两百年,再是跟你错过十几年,我不能再耽误更多了,答应我,余生……不要离开我。”

李白的声音带着些恳求的意味,直听的狄仁杰心中隐隐作痛。

“好。”

已是腊月二十八,年关将至,大街小巷过年的气氛逐渐浓烈,即使风雪寒冽,也掩不了寻常百姓对新春的热忱。

人间的节日青丘自是不过,不过这等热闹时节,也有不少喜欢玩闹的青丘狐掩去魔气到人间玩。

戡宗与青丘不同,纵使阴阳师习道法阴阳术,寿命比寻常人长些,却到底也是纯正的人类,人间的节日自然是要过的。

红联缀门庭,彩烛映中室,古朴庄严的宗门被一番打整,倒是显出了几许喜色。

狄仁杰在书房批阅文书,偶尔偏头透过窗外看到四下忙碌笑得开怀的弟子,一向清寒的眼底也透出几丝笑意。

雪下下停停,地上却也积了不厚不薄的一层,出门便见一派银装素裹,偶尔一只鸟飞来站在枯树枝上,倒也为这冬日增添几分意趣。

狄仁杰负手站在书房门口,极目远望,天幕空旷辽远,一碧万顷。

真是许久没这般好天色了。

自上次跟谢某人达成协议后,就没再见到他人了,算着日子是该再去找他商量一下具体事宜了。

事当速谋,迟则生变。

“什么你找那个姓谢的”扁鹊捣鼓着药材冷笑一声:“出门右转一里左转一里再右转一里再左转一里处风月楼不客气。”

狄仁杰:“……谢过。”

扁鹊继续冷笑:“不过已经三天了,谁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狄仁杰:“……”

扁鹊仍然冷笑:“如果他还活着,麻烦告诉他本月还有三十瓶风油精没卖出去,如果死了别管直接曝尸荒野。”

狄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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